“狗屁!”
宋轻云气得直接爆粗口,三两下把纸撕的粉碎。
坑,大坑,如果这东西真是于老先生写的,就是一个专门给她挖的巨坑。
人心险恶啊,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怎么这些刁民变着花的来坑自己啊?她自诩待人不薄,怎么就换不来他们的真心?是这个世界太玄幻?还是她就是个笨蛋?
“夫人,要不要跟王爷说一声,把卖山的老东西给找出来?”
宋轻云摇头,“现在证据已经被我给撕了,就算把于员外找出来,他也未必会承认。”
思忖了一番后,宋轻云决定静观其变,如果田老五还能拿出第二份这种狗屁东西,足可以证明就是假的,还能人手一份不成?
很快徐县令带着衙役赶到太平岭,看到宋轻云平安无恙,顿时长吁口气,擦了把额头的汗说道,“夫人,这边也有刁民要害你?”
“差不多。”宋轻云皱着眉头,远处就是她的药山,四月天山上的植被都绿了,可是她的药田里还有没清理的石头瓦块,再不播种就来不及了。
“徐县令,这么急把您请来,是想让您给主持个公道,这个村子里超过九成的村民,都是我药山的药农,去年一整年都为我打理药山,我没有亏欠他们一分报酬,相反在年节的时候各家还有福利,对于困难家庭,我还能舍出银子帮一把。
如今,到了撒种季节,村民们在田老五的鼓动下,要分我的药田,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岂有此理!”徐县令扶额,内心已然崩溃,忍不住想对天长啸,他管辖的裕县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聚集地?当个普通老百姓不好吗?为啥天天就想着算计宋轻云?
算计谁不好,偏要算计她?她就长着一张被人算计的脸吗?
徐县令瞅瞅皱着眉头仍美的一塌糊涂的宋轻云,心中叹道,“一群粗人啊,粗人,美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欺负的,再者说,她很有可能是未来的靖王妃,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跟靖王爷作对?”
转念一想,自己屡次帮助了宋轻云,王爷一定不会亏待自己,等裕县的任期一满,他是不是可以向靖王爷讨个方便,去蜀地管辖范围任职?
美哉!美哉!马上他的脸上就溢出灿烂笑容,令宋轻云十分不爽。
她又被这些刁民欺负,就这么值得高兴吗?
发现宋轻云面色不虞,徐县令赶紧收敛表情,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衙役们吩咐道,“去把村里人都给我召集过来,我要训话。”
哪个村子都有村长,哪个乡都有里正,听说县太爷来了,里正来的比村长要快,因为这个村的村长直接被田老五五花大绑扔下菜窖里,最后还是衙役给他解救出来,差点因为缺氧葬送了性命。
见人都到齐了,徐县令黑着脸走上临时搭建的一个台子,目光扫过众人后,咳了咳嗓子说道。
“都有谁是宋夫人药山上的药农?”
他的话对这些人没有一点儿的震慑力,压根就没有一个人搭腔,徐县令余下的话就没法说出来,尴尬的站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
宋轻云冷笑道,对阿福招招手,很快阿福就把一个厚厚的账本送到她手里。
“徐县令,我这里有一份去年从我手里领走工钱的记录,每个名字都有一个红手印,你念名字吧,没人答应的话,今年我的药山就不准备雇佣他。”
徐县令正囧着呢,宋轻云的话就像一场及时雨,让他的眉头瞬间舒展开。
“好咧!”
徐县令把账本递给旁边的师爷,同时自己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想制造一种威压,让这些刁民臣服。
师爷喊了第一个人的名字,三遍后无人应答,于是麻利的用毛笔将这个人的名字画上大大的“x”,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
时间分秒过去,村民们没有一个站出来应答,此时徐县令的脸都绿了,反观宋轻云,却是一派云淡风轻,十分的闲适。
到最后,账本上一片漆黑,所有名字都被划掉,现场气氛透着一丝古怪和压抑,田老五抱着膀子,得意洋洋的盯着宋轻云冷笑。
“好,你们都不想在药山做了,我也不勉强。徐县令,今天请你给做个证,药山我要卖给别人,这些人没有在我这里做过工,我也不必要负责他们未来的生计。”
终于人群里出现骚动。卖山?是她想卖就能卖的吗?
田老五终于按捺不住,跳了出来,一脸的不屑说道,“药山是我们的,你凭啥说卖就卖?”
“你们的?有地契吗?有文书吗?莫不是想钱想疯了,信口雌黄吧?”
田老五被激怒,伸手在怀里掏了半天啥也没有,顿时脸色就变了。
他难以置信的脱掉上衣,抖落半天依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
徐县令鼻子都要气歪,指着他大骂道,“混蛋,你在干啥?”
“我的文书呢?谁踏马的把我文书偷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乡民纷纷检查自己怀里的文书,宋轻云悲哀的捂住眼睛,画面太美,不敢看。
“你们、你们都在干啥?”
徐县令觉的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杵在台上,他官位七品,好歹也是管辖一方的父母官,这些刁民竟然对他漠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手一挥,立刻就有衙役把田老五摁倒在地,突如其来的变故,终于吸引乡民目光,一个个噤若寒蝉,捂着他们藏文书的地方,一脸的戒备。
妈的,还真是人手一份啊,宋轻云气的要骂娘。
“大人,我们手里有于员外给的保证书,我们有权经营药山,你是青天大老爷,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什么意思?于员外又是谁?”
宋轻云小声说道,“是卖我药山的主人。”
她愤恨的继续说道,“大人,田老五刚才喊什么文书,叫他们拿上来瞧瞧,啥文书宝贝的都藏衣服里?”
徐县令连忙点头,招呼衙役从一个人怀里搜出来,宋轻云抻脖一看,跟她撕碎的那张一模一样。
这比吞了苍蝇还令人恶心。
“什么意思?”徐县令抖动着手里的纸张问道。
那人立刻谄媚笑道,“大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