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河边的一堆乱石滩上,衣衫不整,下身还一阵阵的刺痛。
她惊恐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不但是环境从现代的高楼大厦变成眼前的荒郊野岭,连她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打着补丁。
好一会儿她才相信自己是穿越了,最糟糕的是魂穿到一具投河自尽的女人身上,有比她更悲催的穿越者吗?
从河里艰难的爬出来,宋轻云的脑子里一下子涌进一大堆的信息,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
她叫宋轻云,年满二十,就在今日被婆家一纸休书给打发了。原因是结婚四年未曾诞下子嗣,刘家嫌她占着茅坑不拉屎,让她的丈夫刘长春给休了。
这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她是无爹无娘的孤儿,当初刘长春被她的容貌迷恋,不顾家人反对硬娶回家,不料还未同房就被抓去从军,没想到四年过去竟混到从九品的小官。
听说一位官家小姐看中他,刘长春瞒着自己已经婚配,娶了官家小姐,他老娘收到信后就逼着宋轻云签了休书,给她赶了出来。
悲愤交加,走投无路之时,她选择了轻生。
唉,宋轻云一声叹息。
站起来走了两步,宋轻云惊恐的站住不动,她前世有男友,知道男女欢爱之后是什么感觉。
这么说来,原主死前被人侮辱了,可是她对这个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宋轻云仰天长叹,对老天爷竖起一根中指。
这里是离村子不远的小河边,前方有一座摇摇欲坠的泥土房就是她的栖身之所。
她是孤儿,未出嫁前就一直生活在这里,这几年在婆家受了委屈,都会一个人偷偷跑回来哭,所以尽管已经残败不堪,但也能住个人。
凹凸不平的土炕上放着一个灰色布包,里面除了一张休书,还有几件她的衣服,哪一件都是补丁摞补丁。
说来可笑,刘家并不穷,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刘长春发迹之后,捎回来一些银子,他哥哥拿去做些小买卖,竟然也赚了不少钱。
家里好几亩肥田,猪牛羊这些牲口都有,可是对孤苦无依的轻云十分苛刻。
她那个婆婆一天到晚不是打就是骂,她连家里的狗都不如,吃的是残羹冷炙,睡的是牛棚边的柴火棚,要不是担心官家小姐知道她的存在,她那个便宜婆婆会一辈子留着她做廉价劳动力。
包袱底下平躺着五枚铜板,这就是她在刘家做牛做马的四年工钱。
藏好仅有的财产,轻云赶紧换了身衣衫,现在紧要的事情是生存下去,至于贞操神马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在这里怨天尤人,还不如去外面看看,啥东西能填饱肚子。
刘家村不大,一共六七十户人家,依水而居,生活并不艰难。
时值夏末秋初,天气不算冷,她要尽快改变现状,不然三个月后大雪纷飞,她非冻死在破屋里不可。
远处村子里升起袅袅炊烟,宋轻云咽了口吐沫,拖着刺痛的双腿,往一块红薯地走去。
前几天刚起的红薯,地里总会遗留几个没有翻出来的,果然她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三四根小婴孩手臂粗细的红薯。
天色渐晚,轻云不敢走的太远,到河边清洗干净,又捡了几棵干燥的柴火回到泥土房里,找了个半拉陶罐煮上。
红薯有饱腹感,她吃完三根后,把剩下的一根藏到高处,拢了拢快要熄灭的火堆,紧张的盯着外面漆黑的夜。
村外经常有狼来骚扰,以前她没嫁给刘长春时,就差点被狼给咬死。
现在她就听到远处有狼嚎声,刚穿越过来再被狼咬死,那她就是穿越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
大门年久失修,连个风都挡不住,就别说挡狼,轻云一刻不敢让柴火熄灭,就这样坐了一晚上,总算熬到东边冒出点红光。
一宿没睡,她的精神状态极差,浑身酸痛,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踉踉跄跄来到河边打水洗脸,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面部朝下扑进河里。
好在河水不深,她扑腾两下自己爬回岸边,慌乱中摸到一块光滑的石头,就是这东西害的她摔倒。
刚要扔进河里以泄私愤,轻云感觉不对劲儿,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手里拳头大的东西。
一块品相完整的上好白玉,握在手里不一会儿就感觉到阵阵暖意,这是块罕见的暖玉。
宋轻云高兴的差点昏过去,等等,玉石上竟然还有条编织精美的络子,说明这是有主之物。
她心里清楚,刘家村里没有一户这样有钱的人家,看络子的颜色和质地都是新的,难道是昨天凌辱自己的那人留给她的?
管他是不是留给自己的,现在得了宝贝她就能活下去,得找个机会把玉拿到城里的珠宝店卖掉。
宋轻云觉的自己摔的一跤太值了,走路轻飘飘,回到屋子里又换一身补丁衣衫,把白玉包的严严实实,准备去城里换成银子。
每天在村口都有去城里的牛车经过,宋轻云递给车老板仅有的五个铜板,找了个角落坐好。
“呦,宋家小娘子准备去城里做啥?”旁边一位胖大嫂用屁股顶她,自己寻了个舒适位置坐好。
她是刘家的邻居,经常欺负轻云,以往轻云看到她都会吓的瑟瑟发抖,像只受气的鹌鹑,今天可不一样,被胖嫂挤的她快掉下去,轻云转了个身坐到另一边不去理她。
胖嫂讨了个没趣,对身边不知情的人开始编排宋轻云,说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昨天被婆家休了,今天就花枝招展的进城,这是去见相好的。
话越说越难听,轻云始终一言不发,权当她在放屁,脖子转到一边不理会她。
胖嫂一拳打出去连个响都没有,自己闹个口干舌燥,别人一看她明显有点欺负人,渐渐也不搭理她,把那胖女人气的,脸扭的跟苦瓜似的。
到了城里,轻云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车老板说了未时三刻在城门口集合,她身上除了一块玉,没有回去的车费,如果玉卖不出去,她就要在城里流浪乞讨了。
这么大的玉当然要找城里最大的珠宝店去卖,轻云的脚还没踏进半步,屋里就传出一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