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再次拒绝了裘闻,她没有试错的勇气。
但回寝室的路上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裘闻疯了,不是总来骚扰她的疯,是他竟然为了挽回她,甘愿丢弃以前挂在嘴边的骄傲。
裘闻也知道自己疯了,回寝室路上,他给学生会的副部长打电话。
“国庆后是不是要选新的学生会主席了?”
对方愣住,以这个话题面对还未卸任的老主席,他有点尴尬:“对……要从大三干事里选。”
“行。”裘闻没多说,“开会的时候告诉我,我借机会说点事。”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被冻得浑身打颤的裘闻打了个喷嚏,眼睛不停地流眼泪。来找徐皎之前,他在学校外面开车回来,外套落在了车里,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单薄长衫,还在女寝楼下坐了两个多小时。
从给她打电话,到发现被她拉黑,他一直都在外面等着。
从女寝回男寝的路上,裘闻看到了唇齿间散出的白雾。今年秋天不知怎的,格外的冷,冻得他面容紧绷,头皮发麻。
回到房间只想洗热水澡,裘闻脱了衣服打开水龙头,却被喷出来的凉水激得倒抽一口冷气,赶紧关了开关。回头看,热水器没插电,温度显示屏还黑着。
可他进浴室时地板是湿的,一看就是洗澡后的痕迹。
裘闻随便围了一条浴巾,拉开浴室的门,脸色阴沉:“你洗的冷水澡?”
相鹤言摘掉耳机,神色无辜,侧身询问:“你说什么?”
要被冻死了,裘闻的火气瞬间从心底涌到头顶,克制着音量骂出声:“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大冷天洗凉水澡?”
闻言,相鹤言又带上耳机,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我和你不一样,我最近做多了,需要降火。”
“……”
裘闻的脸越来越黑,睨着背身看手机的相鹤言,怒气值爆满:“哪个女人眼瞎,看上你这只狗。”
“徐皎眼睛不瞎。”相鹤言的嘲笑毫不掩饰,“所有看不上狗嘛。”
“……”
裘闻大力关上门,推拉门和门框猛烈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相鹤言知道,少爷理亏生气了。
可事情还没过三小时,相鹤言就为自己对少爷的莽撞和薄待付出了代价。他习惯性熬夜,坐在椅子上打游戏,根本没注意裘闻的反常。
直到他连输三把不玩了,摘掉耳机,才听到裘闻粗重的呼吸声。
打开手机手电筒,相鹤言发现他的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烧透了。
低声骂了一句,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倒霉。
已经过了零点,相鹤言靠在校医室的椅子上,双眼无神,毫无困意。裘闻原本已经烧得没意识了,被他背过来,现在输着液退了烧,睡意正酣。
手机铃声炸响,在空旷的校医室突兀又惊悚。
不想吵醒病号,相鹤言掏出自己拿来的裘闻的手机,代为接听:“喂?”
听出是相鹤言的声音,顾潮一愣,随即笑了笑:“大晚上的,怎么是你接电话?少爷呢?”
确实是大晚上的,被迫来校医室陪护的相鹤言心情差得不能再差,冷笑回道:“少爷病了,相思成疾。”
顾潮疑惑地嗯了一声:“逗我玩儿呢吧?”
他想象不到,裘闻饱受相思之苦是什么德行。
“不和你说了,等他明天活过来,告诉他给你回电话。”
挂了电话,相鹤言发现手中的手机屏保挺俗的,是一个女人的睡颜。
既然是睡颜,肯定就是偷拍的。而且还是徐皎那女人的脸,一看就是裘闻趁人之危才达成所愿,心思腻歪得让他心疼。
把手机收回去,相鹤言眉心敛起,第一次正视徐皎在裘闻心中的地位。
……
徐皎周二有早课,七点钟准时和舍友们去食堂。
路上说说笑笑,直到她被相鹤言在校医室门口拦住,他语气比以前缓和许多:“有事和你说。”
因为他们的出现,徐皎在同学们眼中多了很多莫须有的故事。但舍友们都在,她要是对他说了难听的话,又显得故事狗血。
“你们先去吃饭吧,一会儿教室见。”
舍友们离开,徐皎脸上的笑意很快淡下来。
“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她心平气和地讲出这句话,真的疑惑。
相鹤言吁出一口气,来找徐皎并不是他心甘情愿,只是考虑到裘闻,他随手指着食堂位置,“相识一场,我请你吃顿饭。”
徐皎摇头,“不敢,怕被人说贪婪。”
相鹤言:“……”
他就评价过这女人一句话,这一个月不到就被她diss回来好几次。
“那就在这儿说。”相鹤言没废话,发自内心地开口:“之前的事儿是我和顾潮乱说,裘闻应和我们是他嘴硬,但他对你没有恶意,他真的喜欢你。”
“他让你来的?”
没想到一向冷傲寡言的相鹤言主动来说这些,徐皎下意识以为他是被逼的,左右环顾裘闻的身影。
“他和裘玥心的关系很简单,青春期模糊不定的好感,觉得性感成熟的女人很有魅力。”相鹤言的姿态低了很多,“但这事儿早就翻篇了,裘闻对她没有主动过,你上次看到的,是他们最后一次接触。”
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段感情,也不能说爱过,就是一种转瞬即逝的悸动。
轻飘飘到裘闻再也没有提起过。
闻言,徐皎沉默下来,可惜心理防线没有松动,说道:“解释的话只要想说,就是漂亮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它当时给人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这一刻,相鹤言体会到了裘闻这段时间的挫败。
徐皎看了眼手表,急着要走:“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帮他,但我希望你劝他及时停下,我已经打算开展下一段感情了。”
眼看她要走,相鹤言拉住她胳膊,眼神看向身后的校医室。
“他昨晚回来烧到没有意识,现在还在校医室……”
徐皎反手甩开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哦了一声:“我又不是医生。”
相鹤言最终还是放那个女人走了。
转身回校医室,他发现刚刚还昏睡的裘闻,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窗边。
“不用帮我去求和。”退烧后,裘闻的嗓音低哑,“她怪我是应该的。”
他本人都这么说,相鹤言也不推辞,把他手机还回去,语态没有波澜:“顾潮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一会儿记得回。哦对了,输液买药的费用我没管,你自己去缴。”
“……”
裘闻倒抽一口冷气,艰涩的喉咙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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