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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进年代文里成了祖国栋梁 第68节
    冷诺小女孩儿一样,狠劲儿连着点了点头。
    可她只开心的听见了林宽要出门,点头示意他:你快走。
    林宽放下碗,又喂了冷诺一口水。
    竟然人还没走,随即他又从身后拿出来了件淡蓝色的线衣。
    “我帮你换上吧。四月天说暖也不暖,我看你没有线衣,空心穿料子衣服,不贴身也不保暖。”林宽的要求还不少。
    反正他马上就出门了。
    冷诺配合的抬起了万岁手势的双臂,套上衣服,才看见淡蓝色的前胸,是一段拱桥,看着蛮像北港的落月桥。
    “你在哪儿买的?”冷诺对图案的认知是专业的,她很好奇这种设计从哪儿来的。
    林宽淡淡答道:“我针织的。”
    “你织的?”冷诺抬起头瞬间又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针脚,这不是粗毛线,是细棉线,针织这么一件怎么也得用个把月。
    她几个连续又夸张的低头抬头反复着,“你还会这个?这么细的针脚,这是北港吧。”
    “嗯。我会的多了。本来想生日的时候送你,把你弄病了,算是赔不是了。”林宽看着冷诺的表情,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朵得意的笑云,可很快就自己吹散了。
    噢,这半天凶巴巴的样子,还算认错了。冷诺没打算被一件小线衣感动。
    冷诺从林宽那儿领过一条裙子,一件文胸,可都没这件线衣这般喜欢。
    她低着头看着胸前,忘记了说声谢谢,再抬头,人已经走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大门响了。是谢然来了。
    冷诺一掀被子直接下地了。
    这么年轻一副身子,大好时光怎么可能躲在被窝里。
    再说了,她在这儿躺一天。
    那个又凶又直又无聊的丈夫就得卖给张家了。
    冷诺擤了擤鼻子,朝着谢然跟林枫说话的厨房去了。
    远远就听见谢然告诉林枫,往北边去,延山市批了一片新地要建楼,或许是个新市场。
    “延山么?今天就去。”冷诺当机立断。
    第71章 出差
    只要有机会, 冷诺的性子定然是要去试试的。
    “冷设计师,延山远着呢。坐火车得三个多钟头。而且每天只有早晚两趟火车。”谢然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跟冷诺打招呼。
    “丫头, 阿宽刚刚说你感冒了。远不远的你也不能一个人去。”林枫冲谢然摆摆手, 急着打断他。
    冷诺随便跟两个人招呼一声, 便抓起来昨晚她搁在厨房抽屉里的锉刀, 把林枫的轮椅一转,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也不顾林枫阻拦,边锉着轮子边说道:“谁吃五谷杂粮的还不得个小病, 我好着呢。延山, 其实昨晚我翻地图册还看到了呢。挖出来石油了,工业发展快, 刚从县城往二线城市发展, 正在筹划着盖楼愁没人呢。”
    “対対,师兄,你看, 冷设计师是个全才呢。知识远见我看都在师兄之上。”谢然见冷诺坐在了地上, 他就不好意思继续坐椅子了。眼力见十足,立即跟着蹲在了林枫的轮椅边上,跟冷诺平起平坐。
    “你才认识这丫头几天,就瞎夸她。还全才?你知道她才多大。”林枫嘴上说归说, 还是把身子侧了侧, 方便冷诺伸手能够到轮轴。
    “怎么不是全才, 师兄, 你看看吧, 恐怕你这个手巧的木匠都不好意思再打模子了。冷设计师的刀工也在你之上。”谢然盯着冷诺手里飞转的锉刀,眼球转的要跟不上了。他这夸人不眨然的伎俩也不是白给的。
    “嗛, 跟我比?丫头就是班门弄斧。”林枫说笑间特意把话题转了,“丫头,我这椅子真不好使,要不今天你在家再给我打一副。”
    冷诺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站了起来。
    林枫说起话平时也不是这么老气横秋的好像她老爹似的,这不过是拐弯抹角的要留她在家,她怎么会听不懂。
    冷诺直接夺了林枫手里的图纸,卷成桶儿,正色道:“林枫,别废话了。留在渤广跟姓张的无赖父女搞宅斗,不如出去找找机会来的快。没钱,北港就是个白日梦,你心里清楚,就不用拦着我了。”
    开了口,冷诺就是个倔脾气。这家里,就她敢跟林枫対着干。
    “师兄,你这个小姨子真厉害。不给你这做大哥的留面子呢。”谢然的黑框眼镜里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
    他低头看看手表,才转过头认真问冷诺,“火车26分钟之后发,门口司机能捎你到火车站,冷设计师,真打算去延山?”
    “嗯。现在就走。”冷诺一拢头发,真就是个要出发的架势。
    “冷设计师,我让司机叫上你的小徒弟吧。今天月初,三化全厂要开会讨论污水排放,我实在走不开。”谢然也还真干脆,帮着冷诺装好了图纸,一转身就把人送出去了。
    等冷诺上了车,谢然冲着司机喊道:“大庆,带上高胜林,两张火车票,让他照顾好冷设计师。”
    司机一个指响,“好咧,谢哥,明白了,保证照顾周到。”
    送走了冷诺,再回到厨房,刚刚一大早还谈笑生风的暖暖师兄弟就都换了张脸。
    “谢思进,山妞去买菜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知道阁楼里的电锯在哪儿吧。取下来去。”林枫冷着一张脸,跟突然来了的暴雨一般,脸色吓人。
    “干什么?要我砍死你么?我嫌弄脏手。”一向斯文儒雅的谢然把椅子一拉,哐一声,好大动静摔到了林枫边上,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坐下了。
    林枫把轮椅一转,跟谢然正面対上了,跟冷诺说话时那副慈祥兄长的耐性全部烟消云散。
    他一咧嘴,声音嘶哑:“都多大人了,要不要脸了,还整些下三滥的。你从十四岁就跟着我了,你那几个狗肉哥们儿,你以为我不记得么。你找大庆带着人不就是想打瘸我么。给你机会,要这双腿,你直接锯了拿回去。”
    谢然把椅子一踢,也不坐了,站起身低下头,再也不是个谦谦公子,一把揪住了林枫的领子,把林枫从轮椅上提了起来。
    他突然眼睛红了:“答应我照顾好穆然的是你。你有什么底气跟我嚣张。如今穆然走了没过七七,你看看你们家一个个轮着娶亲。不要脸的是你。”
    林枫眼睛一斜:“谢思进,你要偿命我给你命。要断腿我给你腿。跟阿宽冷诺他们没关系。”
    谢然声音颤抖起来,“林枫,你以为我没想过弄死你吗。刚下飞机那会儿,我都想把你放在水泥车里搅拌成浆糊。可有用吗?穆然能回来吗?回来第一天路过这门口,我也想一把火,连着自己一起烧死这家里所有人……”
    谢然的手松了,仿佛突然脱力了,他把林枫又按在了轮椅上。
    林枫:“没血性弄死我,那你个疯子,天天跟着我们家冷诺到底图什么?就因为她跟穆然有几分神似?劝你你清醒些吧。”
    一向温和如玉的谢然在林枫面前毫无遮掩的放声长笑,笑够了,也不知道是喜极生泣还是怎么着,眼角湿了。
    他手指着林枫歇斯底里地谩骂道:“你才是个真正的疯子。”
    顿了顿,他继续邪性地笑了起来:“亏我拿你当师兄了。你们家冷诺?那小丫头怎么就成你们家的了。你那个傻子弟弟现在就是在一厢情愿的讨好小丫头。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林枫:“行了。别演了,谢思进,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想拼上去北港项目,替穆然跟他们斗一斗么。我也这么想的。其实,我们都不过螳臂当车,冲上去也一定会被碾碎。下场跟穆然一样。”
    林枫说完也是一脸的怨气,他转着轮椅到了橱柜边上,打开柜子够了够,却没碰到搁在上面的酒瓶子。
    谢然帮他取下来了二锅头的酒瓶子,又取了两只盛水的玻璃杯,把两只杯子倒满了。
    “碾碎就碾碎呗,你不是刚刚还挺爷们儿,翘着腿等我锯断你么。”谢然推了个杯子给林枫,好像杯子里是白水,咕咚咕咚自己先灌了几口。
    “我没别的,命都给你。别动阿宽冷诺他们。隧道的事儿,穆然的事儿,他们都不沾边儿。”林枫举杯,隔着空气跟谢然的玻璃杯同一个角度倾斜了下,意思碰一下。
    “你当初跟我保证的事儿都没做到。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没什么好跟你约定的。穆然人走才一个月,看心情吧。”谢然在举起玻璃杯时,里面已经空了。
    “丢下穆然走的人也是你,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延山那边,如果冷诺真能拿回来项目,我们林达就冲北港。你这次没做手脚我就谢你谢然了。”林枫说完也举起杯子一仰而尽。
    啪。
    谢然高举的手一松,玻璃杯落了,摔在地上,粉成了一地玻璃碴。
    “如果我干了什么阻碍北港项目的事儿,就跟这杯子一样。碎了好了。”谢然神情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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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山火车站。
    “师父,师父,东西我来拿。下车人多,太挤了,我护着你。”说着,高胜林抬起胳膊搂住了冷诺的肩膀。
    “喂。别这么夸张,松开手。”冷诺推了他一把没推开,急了。
    高胜林回答的有板有眼:“谢主任交代过了,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师父。师父是女同志。”
    高胜林比冷诺高了一个头,五指微微用力,裹紧了冷诺娇小的肩膀。
    “高胜林,你是学傻了么。松开。”冷诺狠狠一脚踩过去。
    一个冷不防,高胜林的手松开了,冷诺一挥胳膊,走在了前面。
    第72章 造价
    人生地不熟, 没关系。
    只要心中有造价流程设计图,建楼这种事儿,就该是轻车熟路。
    虽然是这么个道理, 天下就是没有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儿。
    按照谢然给的名单, 冷诺带着小徒弟已经走了四家了。
    别说合同了, 能进得去门见得着人的, 这第五家也就是名单上最后一家,还是头一回。
    延山油田社区。
    跟门口大爷周璇了半天,总算进来了。
    下一步, 得先见到能看得懂图纸的人。
    “刘经理, 您好,我们是渤广三化谢然主任介绍来的林达建筑集团, 我是三清应届毕业生高胜林。”高胜林这段话算是背诵成了快板的节奏。
    冷诺出门时只套了件平时在渤广长穿的蓝色料子衣服, 北上了一千公里,没想到气温下降了十度。
    她此时身上有些害冷,嗓子也哑的说不出话了。
    不然, 这种前缀半米长的介绍, 冷诺一定会给高胜林嘴上贴封条的。
    “林达的新人?”对面是个戴着安全帽的大叔,声音并不友好,只是让他们跟着进去了。
    高胜林笔直的身板一挺,答应的勤快。
    冷诺一个总设计师, 就算是带队林达不久, 被介绍成新人也并不体面。
    可她没做解释, 也只是跟了进去。
    大叔把两个人带到了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 蓝色油漆的铁窗子, 已经油漆掉了大半了。
    里面一位头发白了半边的制服老人正扶着铁皮暖壶,颤颤嘤嘤地往砖色茶壶里倒水。
    “我帮您吧。”冷诺从旁边扶起暖壶, 利索地在茶壶里沏完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