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五天时间,安心担起了安家第一次认真过年的责任,这几天几乎天天往城里跑,殷离肯定是不舍得让她一个人奔波,所以去哪儿他都跟着。
两人整天不见人影,家里两个孩子自然丢给安然几人照顾了。
凤吾难得跟离王的女儿共处,这两天一个劲儿的抱着她不撒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孩子呢。
手里拿着安然做的小玩具努力的逗殷心笑,那小胖手拽着凤吾肩上的衣服想要爬得更高去抢他手里的玩具,可凤吾就是不给,一大一小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玩得可开心了。
而殷安就没那么好命了,他在其他几人手里被转手了好几十次,根本没人愿意跟他玩儿。
至于为什么呢?他好歹也是离王的小世子,怎么会被他父王的手下嫌弃成这样?
“哎呀!这都什么破球!”慕屹懊恼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对自己没发挥好而感到悔恨。
“来来来,快抱着,该我了”,袁怿幸灾乐祸的将怀里的小世子递给慕屹,拿起一旁自己的球杆装模作样的打起巧粉。
是的,他们玩儿的正是台球!
这几天几人太闲了,乡下又没什么好玩的东西,该逛的街也都逛了,毕竟是住在京城的人,七塘镇的街他们还看不起。
这鱼也钓了好几天了,瘾也该过了。话说这南方就是不同,过年这段时间居然还有青山绿水,只是这天儿也太冷了,他们不想出门。
在慕屹几人的声声抱怨下,安然终于受不了,从安心的空间里拿出一盒台球,在他的逼迫下,慕屹和袁怿都加入到制作台桌的队伍中,不出一个下午,安家地下室的娱乐室里多了一个台球桌。
安然边玩边给他们讲解规则,随便几下打进几个球,然后就把球杆和球丢给他们自个儿玩,前提是他们得帮忙看着孩子。
地下室里四周墙上都点了烛火,顶上一个镂空的铁线灯笼里是一个灯泡,安然稍微做了点手脚,将接电才能使用的灯泡换成用电池就能亮的模式,光明正大的挂在了上头,给地下室添了不少亮光。
安然这几天都抱着自己的医书在研究,他看医书的时候陆离免不了在旁边偷师,俩人简直像中毒了一样,整个人都快要钻进书里了。
所以两个孩子才不得已被丢给其他三个闲的蛋疼的男人照顾。
看着袁怿一下子进了两个球,慕屹有些着急了,“哼,袁江军今儿运气不错啊,都踩了两次狗屎了”。
玩了两天的台球了,无论是和袁怿打还是自个儿偷偷练,他是一个球都没进过洞,这让他很难受。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新鲜好玩的东西,他居然玩不来!这不是他的风格,要说这袁怿,本来和他的水平差不多,可现在居然有了质的飞跃,那不就剩他一个人没进过球了嘛!
“凤总兵,陆大夫,你们也来玩儿嘛,整天待着有什么意思”,慕屹想要赖掉这一局重新开始。
凤吾和陆离也是玩过一手的,且不说技术怎么样,两两对决进球的概率总比他一个人进球的概率大嘛。
“我不玩,我还要看书”,陆离一下子就拒绝了慕屹的提议,抱着书瘫在沙发上苦苦研究。凤吾没有理会他,继续跟小郡主玩乐。
慕屹见自己的提议得不到重视,便开启了吐槽模式,“切,看书?那玩意儿你看得懂嘛你”。
他不是没瞧过安然书房里的书,那里面书恕他直言,他一本都没看过,他翻过几本,内容倒是挺吸引人的,但他毕竟是个武将,再吸引人的书他也看不了半个时辰准能睡着。
那些童话故事他都看不太懂了,更别说安然的那些医书,简直堪比天文,整本书都是奇奇怪怪的符号,还有那些恶心可怕的插画,还是算了吧。
陆离肯定也看不懂这位神医的巨作,还假模假样的跟在一旁研究,还不如加入他们一起玩台球呢。
“还有你!”慕屹又转向凤吾,“家里都有五个姐姐了还不够,整天和这女娃娃待在一起,你也不怕被同化了!”
要说最恨铁不成钢的还是凤吾,好好一个大男人,整天扎在女人堆里和女人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总兵的。
“吵死了”,慕屹的话实在太多了,打不过人家就知道耍赖,安然实在受不了,淡淡的嫌弃了一句之后,看了一眼台上球的位置,起身拿起慕屹的球杆帮他打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不到一会儿,台上所有的球全部进洞,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呆在场的几人。
他们一直以为安然的技术也不怎么样,毕竟他在给他们示范的时候有好几个球都没打进,动作还松松垮垮的,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厉害。
自打安然起身那一刻,凤吾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身上,他打球帅气的样子不知为何,竟令他心跳加速。
安然傲娇的放下球杆,拿起自己的书转身就要上楼去客厅,转身时对上了凤吾的眼睛,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安公子,你这可不好!”袁怿看着自己大好的局势一下子被安然给打破了,痛心疾首的朝着安然上楼的背影喊道。
鬼知道他刚才的两个球是怎么进的,下次想要再进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慕屹却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这一局他赢的概率不大,而且他和袁怿两人,很有可能打到第二天天亮都没结束这一局。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菜鸟,估计短时间他们不会再开始比赛,两人好似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约而同的不再提这个事儿,而是默默的练了起来。
“侄孙女儿,你看能不能给俺家那不孝子说说,明儿让他来十里村干活儿啊”,村长方正一家都抱着自己的袖子坐在堂屋,围着用破铁锅生起来的火在唠嗑。
前些日子下了点小雨,柴火都有点潮湿,这火生得家里都是烟,从房顶的茅草里飘了出去。不止是村长一家,十里村几乎每家都是这样的情况。
这天儿实在太冷了,穿再多都暖和不起来,更何况他们没有条件去穿那么多。
今年十里村的情况有了些好转,但毕竟安家只是刚开始,他们分得也不算多,只能说是比往年吃得饱些,哪有闲钱家里让家里每个人都添新袄子。
但就是这样的条件,已经让外村的村民们羡慕不已,在十里村有亲戚的,他们都赶在过年之前来求明年的活儿了。
这不,村长方正的媳妇儿张小花的娘家人不就来了
“二舅爷,这事儿俺说了也不算啊,你看这”,张小花很为难的说道,面上对她这个二舅爷很客气,心里不知道嫌弃他多少遍了。
她这个二舅爷是一里村的,一里村是最靠近城镇的,当初他为了五钱银子使劲儿鼓捣他爹将她嫁到十里村这个最远的村子来,使得她和她的情郎不得已分开。
这事儿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好在方正这些年对她也还不错,后面还当上了村长,但她这个二舅爷做过的事儿不是说过去就过去的。
现在是老天开眼让十里村来了一双神仙姐弟,才稍稍挽救了这个备受遗忘的村子,也才让十里村的人有了扬眉吐气的一天。
自从去年的那场大水开始,十里村好像转运了似的,不仅是当朝声名赫赫的离王来了,还来了两个神仙,让他们的土地收成翻倍,大伙儿都吃上了饭。
这都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十里村的村民也都相互承诺,一定要尽心尽力的帮助安家姐弟干活儿,才对得起那放在柜子里贵重的年礼。
安家给他们送年礼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从来没见过哪个地主给干活儿的工人送年礼,不仅如此,就连红包都有!
他们这一举动,怎能不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干活儿!
这一份突如其来的好意,一直被其他村子打压的十里村村民当然想要就此炫耀一番,这才招来了许多外村的人前来求活。
“这咋不行啊,这女婿不是村长吗?”莫大山指着方正说道,“俺可是听说了,那地主家有啥事儿都来找女婿做主的,这事儿他们自然也得听女婿的”。
方正两人一听这话,估计这莫大山是误会了,安家的事儿哪轮到他们做主啊,他们只不过是帮着集合集合村里的人,让他们去听安家给的指令罢了,哪轮的上他说话。
“二舅爷,这话可不能瞎说,俺家汉子可没那权利”,张小花坚持拒绝,且不说她对这个二舅爷不待见,就是关系再好,安家都没说招工呢,她能做啥主啊。
再说了,莫大山家里的那个宝贝儿子是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整天仗着家离城镇近,跟那些游荡在城镇周围专门靠吓唬进出城的人抢点东西抢点银两的人混,能有什么出息!
就是给他活儿干,他能安心干下去么,别来了给她丢人,还让安家姐弟误会了他们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