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我无法言语那恐惧,请您来我元神一探。”
牧兮解开记忆封印的一角,将牧白邀入命土。一片混沌气吞吐,巨大的光幕在他面前展现。
整片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回到了一切的起点。牧白立在命土之上,能清晰的感受到股寒意,那是发自灵魂的畏惧,无法隐藏的畏惧。
是父亲,让他如此吗。牧白心中自语,默默注视着光幕。
“牧宗云,还吾儿与吾族族人性命!”
宏大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犹如天雷滚动,携着无穷尽的杀与怒意,在青云下震荡。
远在天际,一男子踏云而来。
这人浑身荡着滚滚凶威,满头黑发倒竖,手中提着一杆金黄的神棒。他杀气沸腾,恍若是尊无匹的修罗,挑开天地的气韵,一步步朝着前方逼去。
牧白心中悲怆,父亲,是父亲!
在牧天逆面前,一座座巨大的城楼林立,恢弘而又沉重,透散着古朴、沧桑的气息,如是存在了几十万载的时光那般久远。
这是牧家的领地,宏伟无边,堪比一方王朝古国。万里的锦绣河山都囊括他们的疆土之内。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一轮银白如玉的光华横在城楼高空,散发出恐怖的气息。璀璨的圣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目。
在这片光耀当中立着道人影,如一位大帝般,俯视着天上天下,好不威风。这是牧家的家主,当代天下最强的一群人之一。
在他的身后,是家族的八位长老,每个都如同得道的尊者,道法盎然,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圣韵。
再后面,是一群群至强的修士,皆穿着金箍牧家的道袍,个个气息迫人,道骨如玉,不朽体盛烈绽放。最后的,则是英豪才俊以及各支脉无尽的族人。
不过此时,这样可怕的势力中却无一人面带笑颜,即便强如牧家的家主,也一脸愁容。
他便是牧宗云,牧天逆点名道姓的人。
“天逆你先息怒,有话坐下详谈,家族定会给你个交代!”牧宗云一步上前,想要劝阻。
“滚开!”牧天逆双瞳血红,黄金神棒隔空一扫,神光爆射,如是山岳的大势,汹汹拍砸下来,立时扫碎了一排城墙,烟尘四起。
“戮我族亲,我灭你满门!亡我血肉,都要辗成枯骨!今日我牧天逆虽死,也要斩了你们这群无情无义之徒!”
“杀!”牧天逆狂啸,眸光冰冷似九幽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他手中的黄金神棒向前砸下,一个个棍影弥天而起,散发出滔天的凶威,疾速向前。
又是一片宫宇坍塌,那里的人群瞬间化成了血水,骨肉横飞。
牧天逆的攻击霸绝,牧宗云等人根本来不及救援,这些人更无力逃脱。
“天逆,你不要再冲动,一切都还留有余地,切勿铸成大错。”牧宗云面色愠怒,手中也已经提着一根长棍。
“大错?你等冷血之人,也有资格判我的罪恶?今日就算有滔天的罪孽因果,我也一并扛下。你们,一个也妄想脱逃!”牧天逆怒吼,他以如疯魔。
最爱的儿子被杀害,神骨被人活活挖去。他们这一脉的族人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全部处死,只剩下他与妻子二人。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轰隆隆”
牧天逆手中的神棒大开大合,声势浩荡,宛若是九天的神魔在一齐嘶吼,震耳欲聋。
这狠烈的已一击直指牧宗云,他身为一家之主,长老们敢如此行事,定已经受了他的允许。
灭族之仇,杀子之恨,此生难消!
牧天逆想到这些,心如刀绞。就因为自己不愿屈服于命运,就因为牧白无法辟泉,就要灭掉一脉,好狠的‘亲人’!
热泪滚烫,顺着面颊挥洒。牧天逆一边落泪,一边如疯魔般大杀四方!
牧天逆每一棍落下,都要掀起一丈血雨。牧家的院子如若人间炼狱,惨叫声连连不绝。牧兮的灵魂开始颤抖,画面模糊不定,这是她不愿触碰的记忆,太过血腥。
“你入魔了。吾,以大帝之名,除魔!”
牧宗云一步踏出,不朽身晶莹,流光溢彩。他手中的大棍当头砸下,天地的大道轰鸣不断。
化圣道境第九重的修为彰显无遗,他是这封禁时代的最强者,无尽帝家的当代家主,一怒风云色变。
“哈哈哈。那你便来尝试一番吧。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牧天逆恨欲狂,元力疯狂倾泻出来,如渊似海,凶威盖代。不朽身同样张开,爆发出如大日般的无量神光。黄金神棒迎上,其中的锋芒撕碎虚空,压塌大道,势若山岳。
“轰!”
天地间一声大响,滚滚气浪疯狂地席卷荡开,卷起百丈的沙暴,将牧家的宫宇都掀了个底朝天。
道道丈宽的沟壑蔓延出来,是要将大地劈碎。霎时间的天地动荡,恍若末世要降临。
光幕突然炸碎,牧兮的元神飘出,虚弱的倒在命土中。这样层级的交锋,余威都足以将她轻易毁灭。时过三年,回想起来仍感阵阵畏惧。
牧白传过去缕元力,让她稍稍恢复片刻。
“停下吧,来日再说。”牧白并未强求,欲速则不达,太过注意反而让人生疑。
“前辈,我可以的。”牧兮银牙紧咬,她想要突破心魔,不再被业障困扰。
光幕再张开时,沙尘已经消散下去,四野寂静无声,恍若是天地初开,混沌方演。
顺着牧兮当时的目光移动,牧家这片华丽的宫宇已被毁去了大半。
一个巨大的深坑在这片废墟中央诞生,周遭还残存着毁灭的道息。深坑的底部躺着个血人,身上没有一丝完好的肌肤,狼狈至极。
牧宗云!
“圣人?不,半步圣人。”牧宗云艰难起身,他的目光复杂,有不可思议,有悔恨,也有愤怒。
自从轩辕大帝的惊天一战之后,天地大道气韵崩毁。封禁的时代,再没有一位圣人问世,此时一位半步圣人站在他面前,更是家族曾经的无上希望。
牧宗云神情寞落。或许牧天逆的话并不是狂言吧,他也许真的能走到那个地步,与先祖齐名。
“天逆,是我们错了。”牧宗云颤颤巍巍地上前,对牧天逆躬身。
“错?你们的歉意能让我这一脉的族人重生吗?若是不能,就全去陪葬吧。没有人是无辜的,你们冷眼旁观,都是罪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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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