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心睨了他一眼,迟疑道:“没,不,我没事的。”
朱慈烨道:“你休要来欺瞒我,我虽不知个中祸及,但也能料想一二,要你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荷心妹子,听大哥一句,你道法高强,自保应是不难,别再管我们了,与其陪我等一起死,实不如活下来更有意义的多。”
荷心听朱慈烨一席言,先是心头一喜,想不到张大哥竟如此关心在乎她,但一想要自己不顾他们的生死,独自逃生,说甚也不会去做的,当下道:“张大哥别说了,荷心已下了决定,断不会再行改变。”瞧见脚边有柄水鬼弃下的大刀,急忙俯身拾起,想也不想,照着自己的胸膛刺了下去。
朱慈烨等人大惊失色,一怔之下,要阻止已是不及,正得这时,天空中突然‘劈啪’一声响,似如雷电,荷心吃了一惊,整个人都是一呆,就听得一个声音道:“荷心姑娘快快停手,我们已赶来搭救你们。”
众人一瞧声音来处,见得船尾江面,弥散的黑气之下,一条大船快驶了过来,但见那船头上,有两人正向这边眺望。
荷心一眼认出,那二人正是赶尸人与沈珂雪,快船愈驶愈近,荷心等人更加看清,在船舷两侧立着两排人影,他们手中各提有一只小布袋,正不停地往江面下撒着什么。
应三一下瞧见沈珂雪,当即想起刚刚跳江而逃的阴尸,当即喝道:“你到底是真的沈夫人,还是别人所假扮?”
沈珂雪道:“当然是我了。唉!此事讲来话长,待完全脱离险境,我再慢慢细述给大伙听吧。”快船靠近荷心这边的船身,便有几个衣着鲜艳的女子伸出两块大木板,跳了过来,沈珂雪道:“荷心姑娘,你们快快过来。”
那几名女子一过船,便与水鬼厮杀起来。
荷心道:“张大哥、素孀妹妹、巩捕头、应捕头,你们都快些过去。”看见众人安然,方欲自己脱身过船,忽听见背后一声尖叫,回头看是一名女子给‘无魍之魂’吸附住了,那名女子的双脚给定在甲板上,拔动不起,见其她女子要上前帮救同伴,急地道:“不要过去。”跳下木板,拦住众女。
沈珂雪在船上瞧见对面的船舷下不断有黑乎乎的似水非水的稠状物滑上来,手下的一名姐妹也遭了殃,担心更多人受制,急令一声道:“对船的姐妹们听着,我命令你们,赶紧护着荷心姑娘过来,不得拖延。”
众女听见小姐已下了死令,怎敢再行留恋,心中虽都不忍弃下姐妹自行逃生,却也别无办法,恋恋望了眼那女,拥着荷心,踏板过船。
那女瞧见姐妹们都过去了,挥刀劈死一个水鬼,大喝一声:“小姐,小暮先走一步了。”心头一狠,横刀自刎而亡。
沈珂雪正色道:“我定会告诉母亲,求姥姥为你开坛祈灵。”原来那日在辛府给阴尸设计摄晕之前,她便在暗中给张大胆身上施了‘蝴蝶花粉’,连着又释出一只‘蝴蝶蛊’,这是一种极为精炼的小虫,可长途不歇地飞回苗寨求援,回途更可凭昔自身独有的‘蝴蝶花粉’找到自己,当她在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囚在辛府的地窖中,幸得里面平常储有食物和酒,生存倒也不惧,只是若要出去,却也不行,如此等到第二日深夜,终于等到了赶尸人出现搭救,冀此一行人又在‘蝴蝶蛊’的带领下,日夜兼程寻到张大胆一行人,但当她们知道阴尸已幻成沈珂雪的模样在寻船出海,便将计就计,索性暂隐暗中,寻机再现,后来荷心在小山林遇险,倒不真是赶尸人来的凑巧,只因当时众人还未登船,沈珂雪等人又知除了阴尸,暗中尚还有一人要对付她们,权衡之下,便就未行说明真相,直到荷心等人所乘之船在澜沧江受险,危在顷刻,却是不得不现身了。
众人抽回木板,沈珂雪正欲下命开船,却听见一个女子惊慌失措地跑上来道:“小姐,船不会动了。”
沈珂雪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名女子道:“船下有大片的黑水围住我们,可能是我们的船给它吸住了。”
沈珂雪瞧一眼赶尸人与荷心,令道:“再升两面大帆,命舱下的船工给我使把劲,只要过了这片黑水,便就无事了。”
那女子得令一声:“知道了,小姐。”匆匆退去。
荷心经有先前的教训,提醒道:“沈夫人,小心下面的水鬼掀破船底,那样船就真是走不掉了。”
沈珂雪道:“那该怎办是好?”急令下:“大家都把身上的白盐撒进江里面,要快。”
众所周知,水鬼怕盐,船舷两边的群女急忙将小布袋里的白盐尽数倾往江底,只听赶尸人道:“如此也不是办法,小姐,你快要大家把舱中的尸人都给搬上来,水鬼若在水下受不住,必要攀船上来,此可阻它们一阻,还有,众女手中的弯刀都已经姥姥施过法,你赶快要些人下舱守着,以便不测。”
如此这般布置之后,果见船舷两侧有不少水鬼攀爬上来,群尸在赶尸人的施动下,奋力相抵。
此时又见一女子前来报告,说黑水已淹船大半,正将上来。
荷心听此,急忙要应三等人进舱躲避。
沈珂雪道:“不想此人的妖法这般厉害,你可有什么办法摆脱出去?”看向赶尸人。
只瞧赶尸人沉缄了一会,道:“出来前姥姥给了我三只金丝布囊,嘱我非不到危急、无助、徘徊时万不得去打开,姥姥神通广大,又有蚩尤大神庇佑,说不定她早已料到我们有此一劫,如今,老鬼瞧是该解开第一只布囊的时候了。”在褴衣褛衫下摸了摸,拿出一只金胀胀的囊袋,赶忙解了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