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僵持了半晌,水镜渐觉手臂酸麻,乏软力困,但想起同伴犹在里头受险,就不敢有片刻的松懈,牙关紧咬,勉强支撑。忽地,他觉得手下一轻,力不收止,仰翻倒栽了个斛头,水明亦也一下给他拽出来大半个身子。水镜一骨碌爬将起来,寻思;‘想来里头的家伙拗不过我,不得不松手了,我得尽快把水明拉出来,等那家伙缓过劲来,可是不妙。’他抓起水明的一双脚,用尽浑身的力气,方始把人拖将出来。
“水明被拖出了洞口,趴在地下一动不弹,不晓是昏迷了还是死了。水镜一阵害怕,扳转过同伴的身子,见他双眼闭着,脸上似已无血色,当下伸出发颤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显好,尚存着微气,一颗仆仆跳的心才敢放下。他想要将同伴抱起,去寻师父救治,可是试了多次,终究力气不济,均都失败。便在这时,只听旁边那痴痴癫癫的衙役惊怕道;‘鬼,鬼啊,有鬼啊......’水镜吓了一跳,刚才一直专心在同伴身上,不觉墓洞内此时竟爬出来一个人,要不是那衙役呼起,他还真不察。
“但瞧此人貌相憎恶,脸白如纸,年纪应该不是很大。他爬出洞后站起身子,却是摇摇晃晃地,似喝醉酒了一般。他向水镜望了一眼,便跌跌扑扑地向白雾深处逃去。不一会儿,墓洞口又出现了动静,跟着陆续爬出来四五人,这些人的神情装扮与先前那人极似,却不及那人那般活络,起身摇晃了没几下,竟都倒在地面,双双怒目瞪视着水镜,似就能喷出火来,但都没开口。
“水镜骇得目瞪口呆,怎也不敢猜这墓洞下居窝有这么多号人,先前师傅吩咐他们二人把一种烟香往洞内烧一烧,只嘱他们莫要开口讲话,其余均未告知,岂然竟是这般因原。正不知所措之时,茫茫雾气下,见有一个朦胧的身影靠来,水镜暗地一惊,难道是刚才离去的那人回头救同伙来了?眼见身影逐近,水镜目不转睛地睁视着。那人在白雾下一闪,走了出来,水镜见到后大喜,叫了声;‘师父。’来的正是那中年道人,他走过来见到那名痴癫的衙役和昏迷不省的徒儿水明,不觉呆立一怔,询道;‘水镜,水明可是怎么了?他又怎般回事?’
“水镜便把方才发生的事件禀于师傅详细。那中年道人听罢徒儿的诉说,沉闷了一会,道;‘终究还是逃掉了一个。唉,怕只这一个便就要此地将来有一场劫难啊。’水镜不明就里,道;‘什么劫难?师父。’中年道人道;‘没有什么,事以至此,我们方已是尽了力了。水镜,将水明挽撑起来,拿师傅给你们的烟香于他熏上一熏,他便就可醒转。’
“水镜依言拿出烟香来在水明鼻下一熏,果真如此奏效,水明很快就醒了过来,但身体好象还很软疲无力。那中年道人见水明既醒,便道;‘徒儿,我们走吧,去山顶接人过来。’水镜搀扶着水明,瞧着那名衙役道;‘那他怎么办?师父。’中年道人道;‘他显是衙门派来的,瞧他模样,可能是中了瘴毒,加上神智过于紧张所致。水镜,你扶着水明前面走,为师在后照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