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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夜宿破庙
    暮色沉沉,晚风瑟瑟,轻风无遮拦往窗户猛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犹如那来自遥远的哀号,哭伴着一阵阵渐是清晰的丧乐声,使这个将要完全步入黑暗的夜,更增添了一份诡异。
    张大胆眼望庙门,担心道:“天黑路滑,车马又丢,姑娘,咱们是在此破庙将就一宿,还是夜行赶回四平街?”
    飘红面静如水,痴痴看着庙堂屹立威武的关公关二爷,似乎沉思着什么?又似乎没听见他的话?整个人看去都已经呆了。
    张大胆心念一动,目光落处。只见关二爷右手持斩青龙偃月刀,左手捋起颌下青须,目光凛凛,如炬正视前方,虽那身披衣将袍已是残旧不堪,却丝毫不减关二爷在世人心目中的忠义形象。张大胆打小听评书人说关二爷如何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等英雄事迹,心里其实早已是仰慕有加,如今亲眼关二爷塑像真身,心里自是掩不住要给关二爷深恭三鞠了。
    完毕,直起身子,望一眼侧影一旁的飘红,问:“姑娘在想些什么?”
    飘红轻叹一声,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可怜哪家又冤死去了亲人,非要赶在黑夜下将尸体草草了葬。”
    张大胆道:“只有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人,才会不敢见光,才选在夜晚匆匆行丧,假如我记得不差,夜间的丧事应该俱是以黑为主,顾显得特别神秘。”停顿一下,看眼飘红,似乎在问,我讲的对不对?
    飘红却未回答,只是静静听着。
    张大胆接下道:“曾听曾兄讲起,白丧穿白衣,夜丧穿黑衣,若撞巧白丧的队伍,因避让三舍,但遇上夜间吊丧的人,则要回避半里,此乃大凶大怒之举,权因死人怨气太重,闲人近之,有魂体相冲之气,死人若死了却还不想入土为安,那后果将不可预知。”
    飘红幽幽叹道:“既是冤死,自然是不愿合眼了,既然死不瞑目,又谈来入土为安。”转过目光,落在黑夜将临的庙门外面,脸上不禁显现一丝惊讶。
    张大胆目聚关二爷,深深道:“姑娘说的是极,所以夜丧的队伍前,走的不是孝子,亦不是亲人,而是请来祷念阴文的巫祝。活人戏说,此乃打鬼话,意劝解死人的冤魂莫有生时的念想,死后应抛开一切,安心下去地府,而不该徘徊于阳间,最后落得个万劫不复。”
    飘红轻‘咦’一声,声音微颤道:“哥哥讲的巫祝,可是头顶阴阳帽,身披棺木衣,脚踢黑麻鞋,左手托一钵引魂灯,右手摇一杆奇怪的阴文幡,脸上还罩一面可怕的铁皮面具,是不是?”
    张大胆怔了怔,说:“姑娘讲的可算全对,只是在下和曾兄闲聊时,并未听说巫祝还要戴面具的,不知姑娘此些是听谁说的?”
    飘红道:“是我亲眼所见,哥哥若有兴趣,可回身往庙门瞧瞧。”
    张大胆面上一惊,攸身回眸,呆立着诧诧不塞言语。
    漆暗的庙门外,那株老花梨树簌簌飘下数片叶子,落在一口墨黑的棺背,四名穿戴黑布麻衣,不露出手脚的瘦骨人抬着棺,身后站着八个穿戴同样黑衣,同样消瘦的人,四人手中持着招魂幡,另四人却顶着两男两女四个纸扎人。那名巫祝领在棺前,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张大胆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