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鼠儿过地洞,
不堪狼狈上大街。
我既知悉愿相助,
赠相车马避难急。
飘红接过张大胆的纸条,脸上也是一阵惊诧。
张大胆道:“翠梅姑娘留下的吗?”
飘红道:“绝不是,翠梅她不识字。”
张大胆疑问道:“那会是谁?是不是身边还有谁知道这事?”
飘红肯定道:“就翠梅一人。”顿了顿,又道:“假如真有人知晓我要出院,那也不可能知道我会从鬼屋密道走呀!这条密道,之前连我自己都不曾肯定,再说,就算有人知道有这条密道,却如何清楚密道的出口在哪里,除非亲自走过,不然,那就是会掐指算知。”
张大胆疑惑不语,半晌过后,才道:“相信这条密道荒废有好长时间了,会是谁呢?”他自言自语:“难道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飘红道:“它若一直跟着我们,则可以快我们一步先给我们预备好马车,除非它有分身术不成。”
“这确实不可能。”张大胆赞同道。
飘红扫一眼马车,目光落处,忽而笑道:“先不管此人是何用意,我却知道,它必定是一个小气鬼。”
张大胆不解道:“此话怎讲?”
飘红笑了笑,说:“假如不是小气鬼,那必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鬼。”
张大胆听得不知所云,心下暗道:“飘红姑娘真不识道理,人家慷慨解围,她不但不存感激,反而指人家不够大方,可以一出手就相赠车马的主,怎会是一个穷鬼或小气鬼呢?”
飘红目光微动,道:“哥哥是否在想,我很不识抬举。”
张大胆心下一惊,强颜镇定道:“没......没有,姑娘多心了。”
飘红俯下头,道:“哥哥那样想了,我也不会怪你,只是此人既然有心帮咱们,却为何送一只这么幼的马,好象还是刚断奶不长的母马吧!”又微微一笑,问:“你猜,小马拉的动我们两人吗?”
张大胆道:“试试不就清楚了。”
飘红挠了挠马肚子,眼睛一笑,道:“只怕咱们压垮了人家的小马,那该如何好哦!”
张大胆道:“姑娘是说我们有车不坐?”
飘红道:“那岂不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既然别人有心帮忙,我们又何必苦了自己呢!”
张大胆摸摸脑袋,不知所云道:“那姑娘的意思是——?”
“上车。”
两人上了马车,飘红先钻到帘内,道:“哥哥也坐进来吧。”
张大胆道:“不了,我在前面赶车。”
飘红没多强求,或许她了解张大胆的为人,正直的有点傻,还有一点,她更知道此时他身子上下俱是污泥裹身,相信也没人能够轻易认的出他来的。
哪知,小母马并不听张大胆的使唤,蹄子在原地‘的的’扬着土,就是不愿前行半步。张大胆高高扬起鞭子,却没有挥下,此时他的牛脾气也上来了,‘腾’一声跃下马车,悻悻道:“我就不信,今天我治不了你。”
话音刚落,只见小马一声长嘶,竟不用他动手,扬起蹄子乖乖向前走去。马蹄声,车辙声,听去是那么缓慢,张大胆索性也不坐车子,伴着小马,徒步一起行走。
飘红温柔的笑声自车内飘出,道:“哥哥,看来小马很不喜欢你,它这是不愿驮你呢!”
张大胆脚下不停,道:“我看它是驮不动才对。”
小马又一声长嘶,张大胆乐呵呵道:“小畜生,你还懂人话啊?”
小马似听懂了似的,拱了拱脑袋,飘红‘格格格’忍不住笑了起来。
日近中午,马车很快转入四平正街,街头显得有些冷清,张大胆望一眼自己那门庭凋零的肉档,心里很不是滋味。
车子在四平街缓慢走着,发出清脆的响音,有些好奇的人闻声望来,他们脸上无不同一样的表情,奇怪且厌恶。
四平街本就通达南北,位置特殊,商往来频繁,对于路过一两辆别致一点的马车,没人会觉得奇怪,但赶车的马夫,相信从没见过有这么脏的,所以人们脸上都很好奇,猜测车内坐着的会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