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303后,孙一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鞋没换,衣服没脱,直接往卧室的床上一躺,大字摊平。
今天中午那辆可疑的车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孙一柔敏感的察觉,对方好似是奔她的命来的。
会是谁?
聂佑琳已经死了,孟娜这一年多去了国外,如果想让她死不会等到现在。
事到如今,还有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送她踏上黄泉之路?
孙一柔不知道,不清楚,毫无头绪。
想着想着,脑袋又转到了厉伟身上。
他的伤……
之前看他脸色苍白,身体那样虚弱。
从前,不管他工作多苦多累,甚至打了多么惊险的一仗都没见他如此,孙一柔很是怀疑,他到底伤在了哪里?
不知不觉,女人来到窗边。
手肘侧的伤口经过处理已经开始愈合,膝盖上的伤偶尔一动还会有轻微疼痛,但这些疼痛对此刻的孙一柔来说都是小事。
她站在窗边,侧对着窗外揉揉手踝,低头苦想。
出于女人的敏感,她察觉窗外楼下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眯着眼,孙一柔将窗外的行人一一打量,除了这小区的住户没什么可疑的人,正要收回视线时,她突然凝神往一辆可疑的黑色轿车看去。
那车是奥迪,看上去普普通通,这小区里偶尔也有出现。
可孙一柔就是知道,那敏感的目光是从那里发出的。
会是谁?
她后退一步拉上窗帘,甚至将卧室的灯调黑,再次回到窗边,借着窗帘的遮掩往外看去。
一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
那车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
孙一柔想,会不会是她多疑了?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那车突然发动引擎,调头离去了。
孙一柔回到窗边,看它开出小区。
安静的卧室一时间被喧闹的铃音取代。
她吓了一跳,微微缩着膀子。
这手机是黄子鸣的助手萌萌替她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选了这么一个闹人的铃音。
孙一柔放下窗帘,走到床头柜前拿起包,摸出手机。
还以为会是黄子鸣,结果,却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即便没有标记。
“敏姐?”
第二天,孙一柔余敏以及姚瑶相约在“爱人”咖啡馆见面。
老板娘亦如从前般善良好,只是看她和余敏等人来了咖啡馆,也没说多余的话,赠了她们一盘水果笑笑便走了。
陈伟接了一部新的电影是去沙漠拍摄,这大半年的余敏和姚瑶几乎陪着他泡在沙漠里,感觉都要被沙漠深埋了。
孙一柔端起咖啡安静的喝了口,桌子上的电话嗡嗡响,她侧过头,微皱着眉头想着还是把音乐换成之前的钢琴曲吧。
接起电话后,黄子鸣询问她有没有见到余敏和姚瑶。
孙一柔说她们正坐在一起。
之后,黄子鸣又一如往常般叮嘱几句,说9月中秋节前能回去一趟,让她有事就找萌萌,孙一柔淡淡应了,之后挂断电话。
余敏搅着手里的咖啡,盯着她欲言又止。
“你和子鸣……你们……”
孙一柔正欲回答。
姚瑶却突然拿起手机惊呼。
“雪雪姐,敏姐,你们快看,先前雪雪姐生产的那家医院昨晚着火了,烧死了一名医生,还有一个护士下落不明……”
“姚瑶!”
余敏见林雪脸色不好,异常严厉的制止了姚瑶。
她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堪的咬住舌头。
“对不起雪雪姐,我不是特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只是那家医院做事太不严谨,那么小的孩子竟然染上了艾滋,我也是……”
“姚瑶!”余敏大叫
姚瑶自知说错话,一个大嘴巴抽到脸上。
啪的一声,脸颊通红。
孙一柔垂下视线,手指在桌子上用力紧了紧。
“我去趟洗手间。”她起身离去。
余敏立刻拿手指点着她不长记性的脑袋:“你怎么回事,明知那是她心里的痛……”
姚瑶咬唇,也是委屈不已。
“我也是替雪雪……哦,不!是替柔柔姐抱不平吗!”
“那么可爱又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因为输血的疏忽而染上那种病,这样的医院早该倒闭关门的,死一个都是轻的,应该……”
“应该什么?”余敏厉眼瞪去。
姚瑶舔舔唇瓣不说了,毕竟,那只是一场意外,这样诅咒别人死也不太好。
只是,可怜了柔柔姐……
也许,孩子的离去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大到连名字都改了,可恨她竟不长脑子的再度提起。
孙一柔洗了脸,重新回到座位后,余敏进入正题问她现在正在做什么,要不要重新回到娱乐圈。
孙一柔摇头拒绝了。
她又问她和黄子鸣现在到了什么地步,能否走到一起。
这个问题,其实连孙一柔自己都不清楚。
在外人的眼里,在所有认识她和黄子鸣的人眼里,都把他们视做一对。
然,她和黄子鸣从未真正确立过关系。
他对她的爱她清楚,可惜的是她无法给予回应,孙一柔想着等他拍完这部电影回来就把话说清楚,她不想让黄子鸣继续错下去,也不想他继续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6月,梅雨季节,中午还晴空万里的天到了下午就阴云密布了。
余敏和姚瑶公司还有事,3个人许久未见在一起抱了抱就散了。
孙一柔独自站在台阶上,看着细密雨丝里人来人往,突然想去厉伟那边看一看。
她打车而至,却吃了个闭门羹。
汽配店的门窗紧闭,她站在雨里用力的拽了拽,又拍了拍。
“厉伟?厉伟?”
汽配店里一片黑暗。
门、窗,都没有灯光透出来。
夜幕低垂,眼看着到了5点。
这个时间正是夜生活开始的节奏。
孙一柔又打车去了紫夜会所。
6月本是昼长夜短的时节,或许是因为下过雨吧,天空密布着乌云,遮挡了烈日光线,整个罗湖笼罩在阴沉黑暗里像是提早进入了深夜。
唯独,这紫夜会所门外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孙一柔迈步进去,却在大门前就被阻挡了脚步。
“这位女士,会所今日只对会员开放,请问您是我们会所的会员吗?”
孙一柔皱了皱眉,后退一步。
前些日子明明还能进的,今天却只针对会员了。
她没有硬碰硬,绕到后面的家电商场想从那边进去。
却不想,家电商场和紫夜会所相连的那道门被锁死了,她从那边也进不去,没办法,只好又回到正门这边来。
“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人的。”
两名保安面面相觑一秒:“对不起女士,我们老板特意交待,只要不是会所的会员通通不许进,还请,不要难为我们吧!”
孙一柔被堵在台阶上,看着身侧的人拿着卡一个一个的进去,他们拿着对讲机,见孙一柔站台阶上不走,竟然又叫了几个保安过来。
5个保安站成一排像一堵墙,将孙一柔堵在大门外,连一丝混进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她知道,这是有人特意打了招呼。
倔劲上来,她真就站在台阶上不走了。
时间流逝,风雨飘摇。
孙一柔虽站在台阶上,但细密的雨丝却越下越大,随着黑暗的降临,夹杂着猛烈的风,将冰凉的雨水倾斜着打在她身上,脸上。
孙一柔左侧衣服早已被淋湿,脸上也粘染了水珠。
保安看了于心不忍,拿起对讲机在门里不知和谁说了什么。
助手敲敲门来到房里,覆在席彬的耳边说了几句。
他盯着监视墙,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挂着点滴甚至插着各种仪器的厉伟。
面色冷厉:“愿意站就让她站着,这种事,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说完,男人推着轮椅出去了。
房间里的灯关了,厉伟一动不动的躺着,依旧昏迷。
雨……渐渐小了。
呼啸的风也停了。
孙一柔看着天上缓缓露出的月色,竟不知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
倔劲上来,她也挺傻的不是吗?
腿麻了,会所进进出出的人少了,一轮弯月孤单的挂在头顶,周遭偶尔会冒出两颗星星。
她弯着腰用力捶了捶腿,隔着玻璃门往会所的大厅看去。
保安交接班时间,先前那些保安都去休息了。
她收回视线,看着自己被浸湿的鞋与脚,转身无力的迈下阶梯。
她坐进一辆出租车离去。
这时,一个女人开着拉风的红色法拉利停在门前,狐疑的盯着那个离去的背影,问跑出门口帮她拿饭盒的保安。
“那女人是谁?”
寡淡的月色,张天意又离的很远,只看了那女人侧影一眼觉得眼熟,却又不敢肯定。
保安是刚接班上岗的,也不清楚,遂摇摇头。
张天意想了想,拿起手机播通一个号码,可惜的是对方仍旧提示空号。
她放下手机,收回视线,迈步进了会所。
漆黑的房间灯被打开,张天意坐到床侧,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摇摇头,轻轻一声叹。
身后,席彬转着轮椅进来。
张天意回头,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说,席彬和厉伟都是糙汉,至少厉伟是个会疼女人的,再看他,整日的冷言冷语,.拉着一张寡淡又阴冷的脸,好像她欠了全世界一样。
偶尔张天意会想,他们的重逢,到底是孽还是缘!
张天意起身要走,却在转身的同时停下脚步,目光被监控墙上一个定格的画面吸引。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