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检追奴绳之以法 身不由己是下人
    “小姐，救命救命！”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跑进院，东张西望地不知想往哪躲藏，还一直往前边跑边回头。院里东西两面都是刺绣房间，刺绣工们在房间忙着刺绣，关着门也没人出来。东家室正开着门，孙嫔坐在太师椅上，与李豪冶、李豪红说话。也见从门口跑进一女子，门口设有专职门卫，进人就没有人过问。门卫原是账房先生兼管。当然，孙家给先生多些补贴工银。黄墡接管账房先生后，兼干门卫和账房先生俩职，也忠于职守。今天黄墡和兰琴，大概陪父亲去了门市，此女子才没被拦阻。女子跑到正房一排房前，闯进开门的东家室，满脸脏兮兮，靠门边喘着粗气地说。蓬乱的头发遮住半个脸。周女官和保镖陈三等在兰琴老板室待命，没见跑进的女人。等女子进东家室说救命话，几人才一起进了来。
    “你出去，怎跑这来？”陈三挺有气地说。
    “你干啥的？”周女官看一眼孙嫔，不友好地问。
    “你是哪人？”李豪冶、李豪红，也一起地问。
    “你们在外候，我来问。”孙嫔站起走出太师椅位，冲周女官、陈三等笑说。
    “嗻！”几人应着出去，并带上了门。
    “大姐怎了？为啥跑？”孙嫔走近低头女子，并要扶她，坐椅上笑地问，又冲李豪红说：“豪红！你给大姐，先倒杯水。”
    “我看见了，那人跑进此院，躲进哪屋？”室外的院里，进来几人，嘈杂的脚步和乱哄哄地说话声搅和在一起。大概是追此女子的人，已进院来。孙嫔想着先救下此女子。孙嫔也没注意啥样人，冲豪冶和豪红使眼色，让二人给藏进里室。孙嫔开门迎了出去。院几人是巡检衣着。孙嫔并没近前，周女官站在孙嫔身边，保镖站在孙嫔左右。他们看向几位巡检。父亲、兰琴、黄墡从门市后门进了院，也看见巡检们。
    “几位来小铺，有何公干？”父亲看眼黄墡，黄急忙上前地问。
    “黄先生！李总管呢？有一位，违规家奴，外地的，跑到本地。本地长官，责成我等缉拿。有人刚才所见，人跑到贵院，我等要搜查。”满脸胡须的巡检，来过也认识李六，大大咧咧冲黄墡地说。
    “李总管，身体有恙，她是新总管，兰老板。”黄墡笑地说。
    “你们雷主管，曾来过这里，我认识的。此商铺主人，是皇室家族，你们不可乱搜。”兰琴看一眼父亲，就上前一步地冲满脸胡须人说。
    “检追奴，绳之以法！”一巡检看一眼满脸胡须人，声色俱厉地说。
    “兰老板！我们列行公事，受雷主差遣，人如果不在，我们就走！”满脸胡须人笑地说。
    “你一定要搜？啥逃犯，这样追捕？”父亲上前有说有笑地问。
    “这是孙大人，商铺的东家，也是户部高官。你等小吏，敢无礼？”孙嫔怕真的搜出女子，就会有麻烦，小声叫陈三，打发走巡检。陈三叫着保镖，走近巡检，很恭敬地介绍父亲，冲巡检笑地说。
    “我等小的，是奉命行事，敬请大人见谅！”几人冲父亲施礼，满脸胡须人，固执己见地说。
    “啪啪！你敢以下犯上？”陈三看一眼不言语的父亲，打满脸胡须俩大嘴巴地说。
    “姑！我们把她，藏好了，他们愿搜，就搜吧！”李豪冶、李豪红，从室里出来，李豪红与孙嫔小声耳语。
    “你怎打人？”满脸胡须人，捂着嘴巴地说。
    “好，陈三别打了！”听俩丫头话后，孙嫔走近陈三地说。
    “你知道，这是谁？皇朝孙主、太子嫔。我打是轻的。你惊了驾，要被砍头！”陈三为打人找理由，看一眼孙嫔，理直气壮地说。
    “是啊！皇朝天下，是我朱家的，皇朝群臣，为朱家效力。你等小吏，在皇家商铺闹事，是蔑视皇朝，主子威严何在？”一是为陈三打人，找正当理由。二是为商铺今后，也少些麻烦事。三是皇家商铺，不能随意来找人。再说，《大明律》规定“同居亲属有罪，得相互容隐……”等多项亲属拒证制度的原则。容隐的内容，其一，即所有同居亲属（不论服制，）均可相隐。不同居的大功以上，亲属亦可相隐。不同居的小功以下，亲属相隐者，虽不完全免责，但也可比照减三等处罚。奴婢虽与主人，无服制关系，但因身份所系，也可为主人隐瞒犯罪。其二，不去揭发，且为犯罪人通风报信，帮助其逃亡的，也不负刑责。其三，禁止亲属间相互告发，违之论罪处刑。这都是周忱说的，律法有此规定。院主人老板不让搜，巡检为啥还想搜？虽不知此女是啥人，孙嫔想息事宁人地隐瞒下来，陈三教训一下巡检虽不应该，孙嫔可要维护陈三行为，如此想着就有点仗势欺人地说。
    “小的不知，孙主驾到，咱快快给孙主磕头。小的该打，小的该打！”陈三说户部的高官，巡检不以为然，陈三一说孙主，巡检们互视一眼的脸，皆变得诚惶诚恐。满脸胡须的巡检一听，手忙脚乱地叫巡检们跪地给孙嫔磕完头，也打了自己俩嘴巴地说。
    “皇朝礼仪：尊卑贵贱长幼间，‘下’只能‘谏上’，而不能‘犯上’，否则，就是僭越，乱了规矩！”父亲脸露出一丝笑意地说。
    “你们起来。院藏他人家奴，你可有证据？你若搜不出，皇朝律法，也可治你们罪！”他们随意搜查的话，孙嫔脸面也就没了，应赶紧赶他们走，于是就如此地说。
    “身不由己，是下人！你们可不能，不得好处不办事，得了好处乱办事！”父亲挥霍谈笑地说。
    “是啊！”成语解释：受外界或内心的影响，自身的活动由不得自己，不受自己的支配。语出《宋元戏文辑佚陈巡检梅岭失妻》。父亲是想起孙家被劫案，说的是永城巡检。孙嫔想起父亲说的事，史书上记载的奴隶，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历史中，历朝历代都有的奴隶制度，在社会上形成以皇帝为金字塔的顶尖，不可逾越的森严的等级制。奴隶、农奴、奴婢等下人，则是金字塔最底层。《左传》昭公七年（公元前535年）载：“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工（供）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士以上是奴隶主、贵族或自由人。隶就是奴隶，隶以下还有僚、仆、台。台之下，还有更卑贱的妻和子。秦始皇修骊山陵墓、阿房宫、长城、驰道、戍五岭等等，动用了男劳力200多万（约是当时人口的十分之一），他们大都是囚徒、奴隶和“人奴产子”（奴隶的儿子）。汉代废除了秦代的许多旧制度，但仍保留大量的官私奴隶，当时仍有官私奴婢，几十万之多。据《汉书哀帝记》载，哀帝明文规定，各级公侯的奴婢占有量：诸侯王200人，列侯、公主100人，关内侯、吏民30人。到了南北朝，（北）魏孝文帝实行均田制，承认贵族、士族和有势力的豪强，保持大规模使用奴婢的权利，并据其占有奴婢的数量，确定分田的地亩之数。（北）齐武成帝规定，亲王的奴婢受田限300人，嗣王（亲王的继承人）限200人，第二品嗣王以下至庶姓王（不是和皇室同姓高的王）限150人，正三品以上限100人，七品以上限80人，八品官以上至庶人（有势力的豪强）限60人。据大量资料指出：蒙古族在灭金灭宋的战斗中，除攻城掠地大量杀人以外，就掠夺人口叫作“驱口”，地位和奴隶一样所生子女世世为奴。元朝大都除马市、牛市、羊市外，还有人市。人市就是买卖奴婢的市场。主人怕奴婢逃走，或饮以哑药，或以火烙足。朱元璋推翻了元朝建立了明朝，依然保留了奴隶制残余。《明律》规定：主人打死违令的奴隶，可勿论，即无罪。这实际是蒙古人，过去入侵中原的历史重演，历代皇帝，不得不承认：“诸王将军大臣攻城克敌之时，志在肥己多掠小民子女或借名通贼，焚毁良民庐舍、俘获子女。”奴婢的婚姻也由主子指定，所生子女世世为奴，称为“家生子”。《大明律例》规定：凡犯有大逆罪的，除九族受株连以外，犯人的妻、妾、姐妹、若子之妻、妾以及15岁以下的男童（被阉割后），一并付给功臣之家为奴。朱棣惩罚建文帝死党时，其家亲属等人，就有被贬为奴的事例！皇室、贵族、大官仍拥有大量的家庭奴婢、奴隶，这是奴隶的一个重要来源，孙嫔听父亲如此说的。孙家此商铺刺绣工，大多是招募而来，有的是托人说情来。孙家搬进北京后，南京商铺招刺绣工，李六让兰琴协助，招的都是穷人。兰琴没招过有家奴身份的刺绣工，当然更没窝藏过逃跑的家奴。今天跑来的此女是啥的身份，孙嫔没有来得及了解简况。她是奴隶的话，只能算是例外！
    “老爷说得对！”陈三看一眼父亲地说，打断了孙嫔遐思迩想。
    “这没家奴，你们还不赶快走！”周女官看一眼孙嫔，也冲巡检地说。
    “孙主在此，小的为皇家效力，不打扰了。但小的要说，此人是家奴。还有人说，招靓女官差，是她杀的。你们一旦见到，应交官府治罪。主人打死，违家令奴隶，可勿论，即无罪！”满脸胡须的巡检站起地说，叫着一帮巡检郁郁寡欢地走出院。
    “家奴违规，被打死，一律不追责？“陈三看着孙嫔笑地问，
    “是啊！”孙嫔想着巡检的话，骆红和尧梅二女都有家奴身份，一旦被主人家找到，都会有生命危险。今跑进来的女子是谁？孙嫔当时瞥一眼没看清脸，得赶紧弄清，给予妥善地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