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推心置腹定主管 女截殉异想天开
    “爹多吃点，身体恢复快。”孙嫔等几人住在栈，知道父亲是接信后，带着李六俩闺女，到永城一起看李六的。孙嫔也过来陪父亲，想近期定下由谁来任主管。李豪冶、李豪红坐在李六床边，孙嫔陪父亲坐在椅上。兰琴站在一边。李豪红手攥李六手关心地说，李豪冶附和。
    “我……我想织（吃），心呕（口）……呕（口）有点堵，织（吃）不下去！”李六躺着半身不能动，翻身需要人帮，脸半面僵硬、嘴有点斜，话音不是很准，嘴角还流口水。李六吃力地说
    “爹慢慢来，很快会好的，得按时吃药。”李豪冶边用毛巾给李六抹口水，边小声温和地说。几人都附和。
    “啊啊……你让袄（老）……袄（老）爷，小……小姐喝悔（水）！”李六神志还是清醒的，仍知管父亲称老爷，管孙嫔叫小姐，含混断续地说。
    “李总管好好养病，你很快会好，商铺需要你。”父亲听李六话，忙站起走近床边，冲李六微笑地说。孙嫔也随父亲站起，在父身边看着李六。父亲是安慰李六。李六听明白父亲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的慰藉，但瞬间又变成了茫然。李六知道，病魔短时内不会离他而去。孙嫔听兰琴说，李六中风造成偏瘫的事，李六吃不下饭，食道可能有问题。郎中给看说，中风是中医学一个名词，偏瘫是中风最常见的表象之一，是能够引起中风最常见的原因。李六得病有半个月了，明显瘦了好多，常发脾气不吃饭或是不吃药。兰琴也没啥好辙。俩闺女嘱咐她爹的话，是兰琴教闺女说的。父亲也看到此种情景，兰琴请父亲和孙嫔到对门纪媛媛住过的房间闲聊。孙嫔和父亲笑着与李六打了招，叫着兰琴一起到商铺老板室去聊。父亲坐在主座位，孙嫔拉着兰琴，坐在南面的靠背椅上。孙嫔事先把和兰琴、黄墡的谈话，与父亲说了。
    “李六病，短期内能恢复？”父亲想尽快安排主管，商铺也好正常营运笑地问。
    “我与小姐说，老爷明确主管，不用考虑李六。商铺运转，不能没主管。”兰琴也知父亲意思，便直接地说。兰琴有时管孙嫔叫孙主有时叫小姐。孙嫔都是一笑或叫声兰姐，以示对兰琴地回礼。
    “孙主！老爷！你们都来了。正好是年底，我和兰琴说说账目？”见父亲和孙嫔进老板室，黄墡进来必恭必敬笑地说。
    “你先坐下，别说账事，定主管，账问题好说。”看进来的黄墡，父亲笑地说。
    “还定啥呀，老爷一说，兰琴干就行。这有封信，谁给兰琴的。”黄墡不加思索地说，递兰琴一封信，坐在北面椅上。
    “信？”兰琴疑惑笑说，接信看封面，没邮寄地址。兰琴装信进兜，笑是焦眉苦脸的。在这些日子里，兰琴白天黑夜不得安宁，既要照顾李六，还要管理商铺事。这不单黄墡说，孙嫔与刺绣工们、郭贵妃俩亲戚闲聊，都说兰琴很是辛苦。父亲来了后，也与职工闲聊，了解些情况，与孙嫔了解的相差无几。兰琴接信的表情异常。孙嫔坐在兰琴身边，看在了眼里，看到了信皮的字迹。兰琴在孙家多年来，与谁通信？孙嫔和父亲没听说过，信是谁给的？父亲脸有一点的诧异，很快恢复了常态。邮递是一件挺好的事，一个人的想法通过信件传到了异地，与异地人互通信息！孙嫔听父亲讲过此事，那人写信为啥不写邮寄地址？孙嫔如此地想。我国的邮政史发展的道路，也走过了漫长而曲折的过程，父亲说春秋战国时，先有了烽火传军情的信息。各诸侯国后来有了邮驿，往返传送官府文书。《孟子公孙丑》中曾引用孔子话：“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意：道德学说传播的速度，比邮驿传递信息还快。孔子用邮驿作对比，说明当时邮驿，已为人们熟知！唐宋邮驿专为官府用，邮驿盛极一时。遇有紧急公文，官府通信使者扬鞭催马，朝夕可行三百余里。“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平明发咸阳，暮及陇山头。”唐代诗人岑参的此诗，是对当时邮驿发达的写照。唐朝的邮驿，除负责通信外，接待过往官吏和宾，提供食宿和车马。唐代还出现几件，与通信有关的新事：一是“邸报”，即当时记录朝中大事官方报纸，用雕版印刷直接交邮驿，传递到各道州及边镇。二是由于商品经济发展，产生了“飞钱”。赵璘《因话录》记载：有位读书人在外地，卖一块地产得到数百缗钱，因回家路途遥远，随身携带不安全。他就托人把钱交到当地有关部门，取得一张收据凭证，回去后凭此张收据，在当地该有关部门领取了钱款。票据燕雁代飞铜钱，周转的“飞钱”影响很好。急递铺是处理紧急文书的机构，它创于北宋初期，原称递铺，是驿卒由厢兵充当。宋代递铺有三种：步递，马递、急脚递。急脚递传送公文速度，最快日行400里，金字牌（朱漆木牌上写金字）急脚递，是后来又出现的。皇帝御前直接发出铺兵，腰系响铃手执金字牌，兼程急进接力传达，规定昼夜飞驰500里。宋人形容说金字牌“光明眩目，过如飞电，望之者无不避路”。父亲说绍兴十一年（1141年）夏，岳飞在抗金前线，取得节节胜利之际。宋高宗赵构和秦桧，为达到停战求和的目的，竟于一天连下12道金字牌，传递紧急诏书迫令岳飞退兵。不管邮驿还是急递铺，都是传递政府公文机构。百姓想要互通音讯，遣人远道传书或托行商携带非常不便，永乐年间为适应民众迫切需要，出现一种专门为民间传递信件组织——民信局。它始出现于东南沿海经济较发达地区，后逐渐延伸道内地。
    “兰琴！黄墡荐你，我们与员工了解，你很有能力。所以，我安排你当主管。你意下如何？”孙嫔正想着邮递事，父亲冲兰琴笑地说。
    “我怕干不好。”兰琴有点扭捏，和姑娘般红脸地说。
    “兰姐干吧。照顾我姐夫，商铺派人，以减轻你负担。工银由商铺出。父亲说呢？”孙嫔看着兰琴笑地说，是与父亲事先说好。兰琴只要干主管，事可这样定。兰琴像通缉令上人，说是惠帝奶娘的闺女，通缉的是奶娘而非兰琴。奶娘与兰琴失散多年，是否在世也不好说。她母亲毕竟不是她，孙嫔也就放了心。孙嫔想着看一眼父亲，让父亲拍板定案。
    “兰琴只要干，按孙嫔说的。”父亲很干脆地说。
    “老爷、小姐，信得过我，我将不遗余力，干好主管！”兰琴郑重地说。
    “兰琴是爽快人，我欣赏你性格，人就得这样，才能干事、干成大事！”父亲笑说。
    “老爷过奖！”兰琴有点不好意思，看一眼孙嫔地说。
    “推心置腹，定主管！兰姐当主管，定会管理好商铺！”孙嫔看一脸真诚的父亲，听父亲讲过推心置腹成语及典故，就故意一笑地说，也是心里话。
    “好！兰琴走马上任。”父亲立刻站了起来，请兰琴到主管座上，兰琴一下坐进主管椅位。
    父亲和孙嫔、兰琴在一起很高兴，仨人聊到李六闺女李豪红，在这次回来的路上给父亲说起《婧女巧言救父》的故事。
    “父亲您讲讲！”孙嫔好奇地说。兰琴附和。
    “此故事……”父亲说起故事。齐景公平时十分喜爱一棵大槐树，常在树下吟诗观赏。一天，他指令下属派人日夜守护大槐树，在树旁竖立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告示：“碰撞槐树的受刑，损坏槐树的处死。”有个叫衍的人，一次喝醉酒，摇摇晃晃走过大槐树，恰巧看树人坐树下打瞌睡。衍蹒跚地撞到树干上，碰伤了一小块树皮。齐景公听说此事，传令将衍逮捕。衍突遭大难，女儿婧心情十分焦灼不安，便行色匆匆地到相国的官府，拜见晏子。晏子见她面色灰败觉得很奇怪地想：小女孩年纪轻轻，怎会有满腹心事？便问道：“婧啊，你有啥事？”婧女缓慢而沉痛地说：“我父叫衍，是平民，觉得这两年，我们风雨失调，粮食歉收。他便在昨天，私自向名山神水祭祀，祈祷连年丰收，国富民安。不料多喝了些酒，不小心损伤了大槐树，触犯了刑法。大王要处死我爸，我就成为孤儿是小事，主要是大王做了，有损于法制尊严。别国人听了，会嗤笑我们齐国，看重树而看轻人，爱树而害人吗？”晏子听了，连声喝采道：“有道理！”不等送走婧，就驱车直往王宫，拜见齐王，谏道：“您宣布‘触犯槐树的受刑，损害槐树的人处死’，刑罚是不够恰当的，它伤害了人民，会给天下人嗤之以鼻的。”齐王恍然大悟，当即下令赦免了衍，撤销护树人员，取下告示木牌。齐国京城百姓，纷纷翘起大拇指，赞扬婧说：“小小年纪了不起。她既拯救父生命，又帮国家维护了法律的尊严。”
    “豪红为啥，说此故事？”孙嫔看着父亲，冲兰琴笑地问。父亲没答而看眼兰琴。
    “我和李六，在家说过此话，二人也想截殉！”兰琴看向孙嫔笑说。
    “她俩与我说，请闺女你找臣进谏，仁宗也许会学齐景公，截殉或是废殉！”父亲笑说。
    “女截殉，异想天开！”二女关心截殉事，孙嫔一听挺高兴，细想不可能办到。永乐年间社会上劫法场、救妾逃殉等行为不用说，就说仁宗登基后，臣在朝堂辩解孔子话意思时，阁臣杨荣说人殉非发丧必经程序，孙嫔背后《致皇帝一封信》，仁宗装聋作哑地不预理睬，孙嫔找臣进谏个《婧女巧言救父》的故事，会感动仁宗截或废殉？孙嫔一想起成语，简单明了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