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旁见侧出嫔听审 灭门案惊世震俗
    “旁见侧出，嫔听审！”孙嫔听说尤思涉嫌灭门案，胡善祥肯定问此事，因尤思是胡善祥表弟。通过调岗，答应和樱桃去做胡善祥的侍女，孙嫔让周小妞告诉二人，注意胡善祥对灭门案地动向。昨天答应来告诉孙嫔，胡善祥去旁听三法司会审灭门案。孙嫔想了解尤思是否参与害傻哥被案？漏网鱼竟管被先帝处决，可孙嫔仍有疑虑。便请示朱瞻基要去旁听。当然，孙嫔更想观察反对派人行为。孙嫔知道成语释义，语出宋苏轼《书吴道子画后》，尤思行为是反对派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表现的形象。胡善祥等反对派与支持孙嫔派人的争斗仍在继续甚至会愈演愈烈。杨士奇顺仁宗意图鼓捣皇朝一方面实施仁政，行祭孔大典，另一面倒行逆施，维护人殉制。杨士奇为与支持孙嫔派人争斗而反经从权，故意制造庶民思想混乱欲盖弥彰。杨士奇猜到那幅标语是支持孙嫔派人挂树上的，竟让卫士扯下当皇帝面焚烧在树根。皇帝不明白，这是针对祭孔施仁的？周小妞当女官，胡善祥背后鼓捣杨士奇，提出反对意见。孙嫔提拔保镖等人，胡善祥也眼红，竟调尤太滑进京任知府！一定要时刻提防反对派行为，孙嫔如此想着并叫上侍女、保镖走向会审厅。
    德州灭门案被害8口，地方初审逐级上报刑部，刑部会同三法司会审。依据仁宗钦定，死刑罪犯还需“会知三学士”即：金幼孜、杨士奇、杨荣。“三司”是三法司简称。明代有重大疑难案，由三法司法官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会审。刑部替代大理寺掌管审判业务。大理寺成为慎刑机关主管对冤案、错案的驳正、平反。都察院可对审判机关监督，还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权利。他们间有职权分离、相互牵制特点。孙嫔与周小妞、焦淑琴进会审大厅。胡善祥一回头，惊诧的目光直射孙嫔，但只瞬间一惊，竟站起冲孙嫔有说有笑地问：
    “孙妹来了？”
    “表弟涉案，妹想知道，以示关心！”孙嫔走近胡善祥后排椅，关心笑地说。孙嫔与胡善祥说话时，旁听席人回眸。这是坐北面南的会审厅，审判席位略高于听审席地势，有一个长条案桌，五个小桌牌写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两边各一助审牌。审判席后背墙悬挂一横幅牌匾，红底黑字“明镜高悬”镶嵌在镜框里。审判席台下右手边，是原告，左手位是被告席位。在原、被告席后隔开一段距离，摆有几排长条椅是旁听席。胡善祥坐在旁听席第二排椅位，站起看向到来的孙嫔。旁边坐尤太滑老婆。答应和樱桃坐挨胡善祥一边。旁听席有十几人。
    “你……你是英子！”尤太滑老婆站起，傻眉楞眼地看向孙嫔，疑迟着叫出孙嫔乳名地说。
    “姑不能叫乳名，孙若薇是太子嫔，叫孙主子。”胡善祥拉尤太滑老婆地说。尤太滑老婆叫胡豪，是胡荣妹，胡善祥亲姑。孙嫔可算搞清了胡家间的社会关系。
    “姑在我家打牌，叫惯乳名，就叫吧！”孙嫔想不可缺礼数，也得叫胡豪为姑。否则，会被人说孙嫔不懂礼数。于是，孙嫔眉开眼笑地说。
    “肃静！全场起立！”一位侍卫在主审台高喊。胡豪小声与胡善祥聊话。全场人站起，看向主审台。居中位阁臣兼大理寺主管杨士奇，右边是刑部尚书吴中，挨着是助审李时勉，左边是都察院主管杨溥，挨着是助审周忱。五人鱼贯而入主审台并落座。全场都坐下来。谭娟和一位服务女，进来走进旁听席。孙嫔让谭二人坐自己身边。主审官吴中说：
    “带人犯！”
    “带人犯！”侍卫也高喊，人犯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步地挪进会审大厅。人犯坐在被审席，两狱士站两边，吴中示意两边，会审开始。李时勉问罪犯简况，会审台边有人记录。罪犯骆果今年28岁，净杀8人。
    “挣银子！”说到犯罪目的，骆果供认不讳，
    “你杀一人，得多少？”吴中刨根问底。
    “100两银！”
    “你年纪尚轻，不惧死？”
    “你们若逮不着，我得100两银，和老娘不挨饿不说，我还可娶妻。”骆果像说家常话地毫无恐惧，似乎如说梦话。和烧姥家门市房倭犯口气一样，骆果也说是为挣银子。
    “你家无地？”主审官杨溥问。
    “我躲瘟疫，逃灾避难到异地，租下二亩地。但地主不愿纳税，征用佃农财粮，地亩税不用说是很重。耗米税高出地亩税几倍。百姓种地，好年景时缺衣少食，如地闹旱、涝、蝗虫灾，庶民依地而求生，生不如死。”骆果净潸然泪下地说。
    “杀人越货，被斩立决！”杨溥说。
    “大人是饱人不知饿人饥！你坐在这里，按月领皇朝俸禄。我种二亩地，难娶妻不说，老母跟着饥肠辘辘，度日如年，我生不如死！”骆果情不自禁地说。
    “骆果！你说话，态度老实点。”李时勉插话地说。
    “你说尤思，怎回事？”杨士奇问。
    “我得从头说起：那天天刚黑，我和母亲正吃饭。一个戴大檐帽人闯进我家，约我谈生意。我想种那点地，太辛苦了。我与村人说想做买卖，挣点银子，做娶妻梦。我没想到，真来人谈生意了。我一时挺高兴，吃几口饭，要去谈生意。老娘说不义之财绝不能取。我应得挺好，到村外僻静地，那人一说，让我杀人。我心一惊畏之如虎，一口回绝。那人手拿银袋在我眼前一晃说，‘你杀一人得百两银’，那人笑说。我长这大还没见过百两银，但更没杀过人，就没答应，扭头即走。那人让我考虑。我往回走时，藏在背人地，回眸一看，那人背影。那人朝远处喊一声尤思。”骆果说着杀人前过程，也就一下露出了尤思名字。
    “尤思是重名，非是我孩？”胡豪噌站起声嘶力竭的话声，带着来牌时的霸道和无法言状的几多豪横之气地说。
    “参与杀人的，都应被处死！”坐在谭娟身边服务女，切齿愤盈地说。
    “她叫啥？”孙嫔也是有些年头没听到胡豪说话的腔调。孙嫔在当年就想着若真出永城孙宅，一辈子也不愿再听到胡豪野调无腔说话的韵调了。今天一听胡豪的话音是那么反感，同时又听到斩钉截铁的女声，孙嫔就小声笑地问谭娟。
    “她叫小黄，是昊言姨妹……”谭娟小声说起孙嫔那天在酒楼，服务女说有急事，就是昊言要被害的事。昊言介绍来的服务女是姨妹小黄。与谭娟在永城有过泛泛之交。昊言为德州官府买过一批木材，就这样认识了谭娟。谭娟进北京城开了酒楼，为招揽生意，竟给昊言去了一封信。昊言后来进京办事就吃住在天河大酒楼，并介绍其姨妹小黄来酒楼做事了。小黄那天送菜时，偶尔屏息谛听到俩人在说要害昊言的对话，谭娟就派小黄去告诉昊言消息。小黄冒雨去的还是晚了一步，见一个人影从昊言家出来，就尾随跟踪那人。她一直跟到那人进了家门。小黄再回去一看，昊言一家人被杀，就去官府报了案。官府很快抓到了罪犯是骆果。谭娟和小黄也知道今天的会审，就来一起旁听了，小黄要为姨一家人报仇，专门来盯审理此案的。
    “灭门案，惊世震俗！”谭娟冲孙嫔小声地说。
    “是啊！”释义世、俗：指一般人。使一般人感到惊骇，同“惊世骇俗”。 出自宋王安石《余姚县海塘记》孙嫔想着成语地说。
    “肃静！被告继续说！”刑部尚书吴中一拍惊堂木严肃地说。胡善祥小声地说‘不要说话’。胡豪一脸的烦天恼地。庭又安静下来。
    “我琢磨百两银。村东头五丫对我真情实意，我有二十两银，就可娶她为妻。生意人是俩人，我在村打听是谁，村没人知道。那天天很黑，我没看清脸。过了几天，仍是很黑的天，生意人又来了，让我杀指定人，他兑现银，不让我看脸，也不让我问其它，说是帮会规矩。那人如此地说。我一男人，靠种地养老娘，还吃不饱饭呢，也得捞点外财。那人说让消声灭迹地杀一个人，被杀人是知府贪官污吏。我为娶老婆、养家，就答应了杀那贪官。那人给十两银定金。完事后，我到指定地点取九十两银。那人说有人盯梢我，我若耍滑，和老娘我俩小命一起上西天……”骆果说。
    “背后指使，是尤思？”打断骆果话，杨士奇仍问。
    “我原不想说。你们说坦白从宽，我还得回去赡养老娘呢。”骆果说。
    “你为啥杀8人？”助审周忱插话地问。
    “被杀目标是一人。爷父母妻儿和他，都在一院，对门屋住。我去西屋见三口人没睡觉，只杀一人肯定不行。没辙，我趁他们没防备一口气杀了三口。在我杀小孩时，东屋父母听到声音，屡次地问话。爷父母先后过了来，我怕露馅也给杀了。那天风雨夜，来俩人串门，误打误撞与我一出屋门撞个满怀，我回头也给杀了。得一人的银子，我杀那多没用的人。”骆果说。
    “灭门案，真是惊世震俗！”周小妞小声说。
    “是的！”孙嫔附和。
    “你见过尤思？”杨士奇问。
    “没有！”骆果说。
    “你怎肯定，他是指使？”杨士奇问。
    “因我确实听到那人喊尤思。”骆果仍说。
    “杨大人！我说是重名！”胡豪又噌地站起声大且高地说。胡善祥又拉胡豪坐下。
    “参与杀人者，都应被处死！”小黄站起大声地说。看着小黄并听着那悲愤声音，孙嫔想着“杨士奇想为尤思开脱”。帮会是哪个？骆果说不上来。办案人查尤思时，胡善祥小声与胡豪说个信息：“案发当天尤思正在德州”。案没拍定，须交三学士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