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特可汗命令侍卫将人群带离赛场。
柯玛大师又对阿特里斯道:"不管以前的积怨有多深?那都是你与别人结下的仇怨?而这少年只是他的传人,一会儿比试,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了他的性命!你,能应诺么?"
"导师请放心,弟子绝不会伤了他性命。我只是想印证一下,他的公孙箭法在大雪山箭法面前,不过是个笑话!十多年前我败于公孙野的手中,但现在我要让他知道他的箭法,终究不是大雪山箭法的对手!"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唉……阿特里斯,你的好胜之心太重了……"
人群都向场外而去。只有陈少安,楚重山和赫连画眉这些人却是纹丝未动。
刚才一幕,让几人多少有些担心?知道对面那个阿特里斯要和石九比试相斗,几人怕草原人不守信诺,再对石九来个人海战术。
阿特里斯见几人未动,脸色冰冷。
"我只与那少年切磋箭法,你们为何不走?"
陈少安呵呵一笑,"刚才进行生死约斗,说的明明白白生死各安天命!结果怎样?你们这些草原人不守信诺,竟然想依仗人多加害我们。莫不是等你又输了的时候,再来一遍先前的阵仗?"
"先前的事,我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们大雪山下来的人,又怎么会不守信诺?谁敢毁我大雪山的清誉?而且我与这少年,又不是进行生死约斗?你可以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伤他性命的!"
"那赤勒忽是你的弟子,他又死在石九手中?你心中怎么会不记恨?谁知你心中作的什么打算?"
刚才见阿特里斯隔空提人,内气外放缚人于无形!身上却不见真气外化的形态?
只怕这阿特里斯的内力修为已入化境,至少也是**级的巅峰强者!
这可是陈少安这一生还未曾碰见过的高手,石九可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技法再强,可修为有限!如同一个壮汉与婴孩打斗,婴孩哪怕学了最高强的武学技法,也不可能打败壮汉!这是绝对性的碾压!
陈少安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这一场比斗!
阿特里斯心中只想与公孙箭法的传人,斗上一斗。见陈少安不住出声阻挠,心下早已不耐。
"那赤勒忽在弓箭上有些天赋,身世又贫贱可怜!我只是一时兴起,指点了他一些技巧,他也只能算是一个记名弟子罢了。若他真是我的入室弟子?哼哼!只怕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又怎么会轻易死在这少年的箭下?方才我也听得明白,如今他技不如人,又是死在生死约斗上!我又怎么会追究?你只是怕我会伤了这少年吧?想我阿特里斯纵横天下多年,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少年暗施毒手么?"
"对你们这些草原人的信诺么?刚才发生的事已经让人心寒。您又是一个修为高绝的前辈,与石九较技?说难听的话,已经是以大欺小了?我们又怎会放心你们单独较技?"
阿特里斯怒笑一声,转首去问石九。
"少年人,听你自称石九,我问你?如今你有几级实力?"
"一直没曾测过,大慨五级左右!"
"五级?这个年纪?真是不错呢!好!那我也用五级的实力与你切磋!"
又对陈少安问道:"这样可行?"
"可是在切磋中你万一越级怎么办?除非你先立下誓言!保证在切磋中不能损伤石九!否则我们宁可和你死战一场!也不能放心你们单独相较?"
阿特里斯心中渐怒,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人真是令人厌烦!
强自压了压怒意,"好,好!我阿特里斯以雪山圣祖的至高名誉。发誓在接下来的切磋中,绝不伤害对手的性命!"
陈少安见他发了誓言,又听他用的雪山圣祖的名义,才稍稍有些放心。
这雪山圣祖,在草原人的心中最为神圣。见他用雪山圣祖的名义起誓,便大为放心。
陈少安知道这些草原人,如果以雪山圣祖的名义起誓,就算是最无耻的人也不会违背誓言。
赫连画眉见这阿特里斯身手高超,更是担心。再不顾羞涩,在石九耳边小声道:"石九哥,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尽量多拖廷一些时间,我去找姐姐来!姐姐一定能胜过这个阿特里斯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不用红袖姐姐前来,我想我应该可以应付得了的?"
"你身上的伤刚刚痊愈,才又和那个赤勒忽动过手?身体怎能吃得消?你先引他多说些话,尽量先莫动手!待姐姐来了再作理会,好不好?"
石九还要待说,见赫连画眉吐气如兰,眼神凄婉,眸中全是哀求之色。
一句话里说得一半都是恳求,知道她担心自己不敌,温言道:"放心好了,我,我尽量拖延好了。"
赫连画眉这才急急地跑了出去,寻到古丽卓雅的胭脂马。
飞身骑上,向商队营地奔去。只因心中焦急,总嫌马跑的太慢,不住扬鞭催促座骑。
古丽卓雅见她骑了自己的马,飞奔回营地。看她不住地扬鞭催马,心疼自己的胭脂马。一撇嘴:"这小妮子,为了情郎到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呢?……"
场上人群都回避了干净,罕特可汗对古丽卓雅唤道:"卓雅,赶快到父汗这里来!来大看台这里坐着,离赛场远一些!"
古丽卓雅见自己父汗呼唤,不由吐舌做了一个小女儿状。
一反平常模样,作了一个少女撒娇的样子。
"父汗,我想和昆桑大叔多聊几句嘛?我就在昆朋族的看台好了嘛?"
罕特可汗对这个女儿宠溺的厉害,见她撒娇,心头立时就软了。嘴上却道:"不行!方才多危险?你还是来我身边坐着,我才放心些!来,来,坐父汗身边来!"
也速达知道父汗宠溺古丽卓雅,平日里也特意交好古丽卓雅,也称得上是兄妹情深。此时也劝道:"卓雅,快听父汗的话,来大哥这里坐吧。"
古丽卓雅嘟着小嘴,不情不愿道:"大哥,父汗,人家还有好些话还未和昆桑大叔说哩。就让我在这坐一会儿嘛?再说了有昆桑大叔这样的高手,在一旁护着我!有什么能伤到我呀?昆桑大叔,您说是不是呀?"
昆桑硬着头皮,向罕特可汗道:"大可汗,您就让小卓雅再坐一会儿吧,我会护着她的!"
"就你们宠着她!"罕特可汗摇了摇头无奈道。"不过你要保护好卓雅,若她掉了半根头发!我都拿你是问!"
昆桑一听,脸上笑逐颜开,"放心吧,大可汗,如果有什么事?就是我昆桑拼着性命不要,也会护得小卓雅的周全!"
"好吧,那你就在那里看吧。有三位大师在这里,可不许在胡闹了!"
"知道了,谢谢父汗!"
场上已无外人,就连柯玛大师也被罕特可汗,请至大看台的首座坐了。
阿特里斯向一名侍卫要了一把普通的弯弓,要了半壶箭。
又将壶里的箭枝都拿了出来,运指如刀,挨个将箭头轻轻一夹。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将箭尖部分全部夹掉,只剩下光秃秃的箭杆。如此这般,一连夹了九枝羽箭方才作罢。
将剩余的箭又交回给那名侍卫,看样子他是准备,只用九枝没有箭尖的羽箭和石九比试了。
石九看他指夹箭尖时,轻松如意。心中又是一凛,暗道这阿特里斯的内力真是深不可测。
石九暗暗调息,将状态调至最佳状态。
阿特里斯看着石九,"少年人,我看你身侧有刀,想必是近战时你所用的兵刃吧?"
"是!"
"你的公孙箭法还没臻至化境,我若和你只比箭技,未免有些以大欺小。这样好了,你我比试中,你可以使用你最擅长的武技,无论什么兵刃都可以用?而我只用弓箭,绝不使用别的器具!如何?"
"前辈如此谦让,那我就不气了!"
"你尽管出手好了!"
石九不再犹豫,右手一动。四枝羽箭已夹入指间,扣弦欲锁定阿特里斯。
阿特里斯纹丝未动,只是随意站着。
石九却忽然感觉竟然锁定不了阿特里斯。
他明明站在那里,动也未动一下。
但在石九眼中,这阿特里斯仿佛却是没有一刻是静止的,怎样也锁定不了阿特里斯的身形踪迹。
石九知道,这阿特里斯是自己如今所遇仅见的大敌。当初就连赫连红袖,也不曾给他如此大的压力。
石九拉弓将满,却是迟迟不射。
他在等,等阿特里斯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儿。
他相信自己锁定不了阿特里斯,那他一定是施展了某种秘法。
这秘法虽强,但万事都有利有弊,秘法愈强愈难持久。
阿特里斯不由暗赞:"这少年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居然不急不躁。竟然想等我露出破绽,才行那雷霆一击!难怪赤勒忽死在他手下?这少年人的心性沉稳,过人一等!"
两人站在场中,在外人看来石九弯弓搭箭。
弓以满圆,箭已扣弦。
仿佛随时都可射出手中之利箭。
不知为何?他却偏偏不射。
只是保持最佳射姿一动不动,空自在那里费力劳神。
阿特里斯暗自点头,这公孙野的后辈弟子果然不错。
阿特里斯忽然动了,就如先前石九对赤勒忽一样,也是向石九迈步行去。
他脚步刚刚一移动,石九就感觉眼前好似失去了他的踪影一般。
手指微颤,差点就将箭射了出去。
这是什么秘法?却不象是轻功,哪有这般快的身法。
忽然石九发现随着阿特里逐渐走进,身遭的空气仿若都变粘稠了许多,隐隐裹压在身上。
随着阿特里斯越行越近,这无形的压力也越来越重。仿佛这空气都变成了铅块,压得让人难以呼吸。
这怎么回事?石九暗道。从没碰过这样的对手?这种技法是什么?
石九将内力心法运转起来,这才稍稍好过一些。
石九运功相抗之后,这阿特里斯也不如先前轻松惬意。
但威压更甚,那威压如同狂涛巨浪。一**压了下来,石九咬牙不断运功相抗。
石九脑中一闪,猛然想起。这种情形有些象三叔曾提到过的,超越一流高手之后才有的境界,领域!
不错,绝对是领域!
难道他要自毁诺言,越级使用圣域强者才拥有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