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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后,北京街头,人来人往,一片富裕升平景象。
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穿着一身潇洒的男装,慧黠的大眼,俏皮的小嘴,淘气的神情,摇着纸扇,在街上好奇地东张西望,一个小书童紧跟在后。
小书童开开心心地跟着“公子”游玩,忽然眼睛一亮,看见了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兴奋地叫起来“格格,格……”
“公子”急忙转身,没好气地说“青青,你怎么又忘了?是少爷!要干嘛啦?”
原来这位年轻“公子”是个姑娘,她是傅王府家的格格,从小活泼顽皮,父母对其爱若珍宝。
“啊!格……少爷,我……我想吃冰糖葫芦。”青青指指前面嘴馋地说。
“你很烦耶!好啦,我去买呗!”怀玉往前一窜,转眼扛了整把冰糖葫芦往青青胸前一塞“喏!够了吧!”
“呃,格格……不用这么多吧?”青青瞪着眼,不知所措。
两人逛到一间叫卖古董的店里,老板正举着一只瓷瓶吆喝着“各位客官,这可是真正是唐代官窑的真品,奇货可居,价值连城,只此一只,买了抢到宝,不买后悔一辈子,现在哪位出价?”
怀玉好奇地挤到人前坐下,青青扛着冰糖葫芦跟着。怀玉回头对青青说“我阿玛识货,咱们买回去给他老人家鉴赏鉴赏!”
正要举手叫价。
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一百两”,那声音底气十足,正是从左方传出来。怀玉从人群中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白净少年神定气闲地坐在那里。他生得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两眼炯炯有神。身后跟了一名家仆,机警地站在背后护卫着。
怀玉大不服气,高声大喊“慢着!我出一百二十两!”
人群喝彩起来,老板喜得捧着瓷瓶叫嚷“一百二十两,一百二十两!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
“一百五十两!”白净少年再叫,还朝怀玉瞅了一眼。
“两百两!”怀玉霍地站起来叫着。
“两百五十两!”白净少年也站起来。
“三百两!”怀玉朝白净少年跨去一步。
“三百五十两!”白净少年也朝怀玉跨一步。
“四百两!”怀玉鼻尖快要碰到对方了。
“四百五十两!”白净少年干脆把鼻子凑到怀玉眼前。
“五百两!青青付钱!”怀玉大吼。
青青早已急得挤眉弄眼,抓耳挠腮,这时赶快对怀玉耳朵说“少爷!小祖宗!谁会带着五百两银子逛街呀!”
怀玉听罢立刻傻了眼,老板脸色一变骂道“没钱?没钱还敢乱叫!你当我是玩假的呀!你敢耍我?”
白净少年朝仆人使个眼色,仆人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炫耀夸张地举在头上“一二三四五”地数了五张,把剩下的一叠揣回去。
围观的人群哗叫起来,当中有四五个粗汉眼神互相招呼。老板喜得眼睛都没了,捧着瓶交给白净少年“公子,这唐代瓷瓶是您的了!”
怀玉失落地扯着青青挤出人群,嘴里嘟嚷着“拽什么拽!回头我车一捆银票来!哼……”
白净少年抱着瓶子一边赏玩一边逛街,忽然前面窜出四五名粗汉拦住去路,叉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什么意思?”白净少年天真地问。
“装傻?给我上!”打头的一刀向白净少年砍去,少年一闪,手中的瓶应声而碎!
“好大的胆子!”白净少年一声怒喝,正作势要劈过去,后面的仆人飞身而至,一脚把那人扫得凌空翻滚,啪的落地趴着动弹不得了。
“少爷受惊了!给您磕头赔罪!”家仆紧张兮兮地跪地。
“起喀吧!”白净少年习惯性地说。
众人不解地望着这主仆二人,忽然打头的汉子拾起刀爬起来大叫“上!再上!”一伙人又冲了上来。
“看镖!”随着一声娇喝,十几串冰糖葫芦嗖嗖地飞过来,纷纷打在众人脸上、身上。白净少年转头一看,原来就是跟他比价的年轻公子正抱着冰糖葫芦把子,一枝接一枝地射着。
“咦!拿冰糖葫芦当飞镖,好点子,好功夫!”白净少年索性站在一旁欣赏起来。
怀玉一边射着一边大骂“好手好脚的不学好,学当强盗,无耻!该死!”
众歹徒哇哇叫着四处逃窜,怀玉把空了的稻子把子一扔,拍拍手笑说“哼!这么不禁打,回去多充实充实!”
白净少年满脸含笑地上前说“多谢公子相助。”
怀玉瞥见人影,只道是歹徒回转,回手就是一拳,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白净少年左眼窝!
“大胆!”说时迟那时快,仆人飞身举掌罩住怀玉门面,眼见就要劈下来。
“住手!”白净少年急急喝止,只见那仆人就像中了咒一样,刹时缩身收掌,恭恭敬敬站到白净少年身后。
怀玉看傻了,青青在后面扯住她,催促道“少爷!打完了,我们快回家吧。”
怀玉抱拳向白净少年一揖“真不好意思,拳脚无眼,失礼啦。”潇潇洒洒地走了。
白净少年怔怔地目送,左眼已然瘀青,他却笑了起来……
傅亲王府。
“怎么还不回来?真急死人了……”怀玉的哥哥傅荣守在傅王府门外,焦急地来回走着。
“回来了!格格回来了!”小厮小路子嚷着跑到大门口。只见怀玉带着青青轻松欢快地走过来,一见傅荣的样子,连忙问“哥,怎么啦?”
“怎么啦,阿玛知道你又溜出去了。”
“怕什么!凡事有我呢。”怀玉不当一回事地边说边往里走,却赫然看见父亲傅正站在大厅上。
“站住!”
怀玉连忙施礼“女儿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女儿,你还知道你是女儿吗?瞧你穿成这个样子,还敢上街,成何体统?哼!还带着小书童呢!”
青青吓得哆哆嗦嗦,赶快咚地一声跪下。
“阿玛!是我让青青陪着我的,您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别殃及无辜!”怀玉跪下赔罪。
“什么?殃及无辜?”傅正瞪眼怒斥。
“阿玛,是我准她出去的,您要罚就连我一起罚吧。”傅荣跟着跪下。
这时,福晋乌雅·淑德由怀玉的乳母兰姨陪着走来。
兰姨一见这情形,心疼地跪下来“老爷,是我没尽好照顾格格的责任,请老爷罚罪。”
傅正眼见一排人跪在眼前,就没好气地问道“玉儿,我一再告诫你没得到我的允许不准外出,你总是当成耳边风,我能不生气吗?说吧,今天有没有惹事?”
“没有,回老爷的话,今天格格很守规矩,没惹半点事。”青青忙不迭地回话。
“哦?那倒奇了!”傅正将信将疑。
“玉儿,还不赶快跟你阿妈认错,以后不许再调皮了。”德福晋笑着打圆场。
“阿玛,女儿知错了,下次一定不再犯啦。”怀玉机灵地甜笑。
傅正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拂袖进去。
“我没惹事很奇吗?他干嘛那么失望?”怀玉一脸无辜的样子站起来,回房去换回女装了。
不一会儿,大伙聚在她房里,听她眉飞色舞地大谈如何用冰糖葫芦飞镖击退匪徒,加油添醋的,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德福晋笑说“知女莫如父,难怪你爹不相信你出门不惹事。”
傅荣轻嗔“说不定人家那对主仆应付得了,用得着你多事。”
怀玉暗想“那倒也是,虽然那公子挨了我一拳,但他身边那名家仆,看得出有两下子。这对主仆行迹古怪,不知是什么来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