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理所当然的说,“不然咧,张叔没回来之前我得看好你,你不录指纹,万一我不在家,你又出去了,你进不来怎么办?我可是懒得跑来跑去的啊。”
她这个说法,似乎没毛病。
似乎在思绪了几秒,江夜离这才走过去。
三两下的,就把他的指纹录进了她家的门锁里。
前后两道门。
这……代表着什么呢?
江夜离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心里有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一时之间还形容不了这些感觉是怎么回事。
但好像,并不差。
他的嘴角,轻轻向上扯动了一下弧度。
其实刚才,在屋里头的他听见了她和那个大婶的说话。
他一度以为,她会把他的病加油添醋地跟人家说个一清二楚。
但没想到,她并没有说什么让他感到不舒服的话,甚至还替他捏造了一个身份,说是她的同学。
她就连是张叔带回来的人也不说。
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保护他的方式?
“好了,别在这发呆了。”
花灵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去地里摘几根辣椒回来,中午我炒个青椒肉丝。”
出神中的江夜离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惊讶,“我,一个人,去吗?”
瞟了他一眼,“当然呀,菜地你不是去过了吗,就摘几根辣椒还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哦?”
江夜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在她的目光下,又将这些到嘴的话吞进肚子里。
他点了点头。
“好,我去。”
说罢,他慢吞吞地走出院子,往田地间的方向走。
花灵很满意的点点头。
嗯,很好,照这样下去,他的抑郁症应该好起来不少。
说起来,她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她知道她的病难好,所以按照以前心理医生教给她的办法,他必须有一根绳子把陷在泥潭里的他往外拖。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和她相处过的人都会感到欢心。
她就想,她试着用自己的办法将他从抑郁症这个病里拉出来。
前两天他愿意走出来给了安全感的房间,愿意跟着她去喂猪养鸡,这就说明,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像现在,她叫他去地里摘辣椒,一是让他出去走走,二是说明她需要他的帮忙。
这对于他的病情,多多少少都是有好处的。
嗯,就这么办,吃完午饭叫他把厨房里头那堆大木头给劈成小块才行。
希望在张叔在回来之后 ,能看到不一样的他。
不再是之前那种,见到陌生人就惊慌失措的样子。
只是……
当半个小时后,她看到摘辣椒回来的江夜离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怔在那里,像石化了一样。
他他他……
她的心在疯狂颤抖。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禁不住大吼。
“你是去玩泥巴了还是捉泥鳅啊。”
一个泥人,由远至近走来。
每一步,都在地面上拖了不少的泥迹。
江夜离,从头到脚都裹了一层黄色泥浆。
只露出一双眼睛。
如果她不是认得他脚下那双人字拖,花灵还真以为眼前这人是什么天外来物。
这这这,这也太搞笑了吧。
她只是叫他去摘辣椒,不是叫他去玩泥巴呀。
江夜离现在多少都有些滑稽搞笑。
一身泥的他慢慢的走到她面前。
木无表情地朝她伸出右手。
“辣椒。”
手心里,躺了五根青辣椒。
只是同样被黄泥巴包裹,显得脏兮兮的。
花灵看了看那辣椒,又看了看他。
好奇地问他,“你干嘛去了,搞成这副样子?”
江夜离声音平静,没有情绪起伏地说,“摘辣椒。”
“你这身上的泥,是怎么回事?”她再问。
“……”
江夜离的眼神闪烁了下,似乎不想回答。
不过,在她眼神的注视下,他低了低眼眸,淡淡地说,“不小心,摔进泥坑。”
所以,就搞成这样子。
花灵想笑,但又不敢在他面前笑。
免得让他讨厌上自己。
可是,真的好好笑……哈哈哈。
“汪~”
就在她死死忍着笑的时候,一只小脑袋从他的t恤里钻出来。
闪亮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瞅着她。
“汪~”
它朝她兴奋地叫了声。
花灵瞪大了双眼,后退了两步,不敢相信地指着那小狗子。
“它它它……”
江夜离这才把藏在t恤里头的小狗子拿出来。
大概三个月大的小狗子,毛耸耸的。
是只黄色毛的田园犬,它正哈着气,兴奋地摇晃着小尾巴。
“你抓只小狗仔回来干啥?”她问。
“它没人要,可怜。”他默默地说。
“你别跟我说你打算收养它啊。”
“嗯。”
花灵一下语窒。
这小狗养不养她是无所谓啦。
可就是一个泥人和一只泥狗在一起,这画面,还挺搞笑的。
想到这,她随即从短裤的口袋里拿出手机。
用飞快的速度将镜头对准他们,再趁江夜离没发现的时候,按下快门,“卡嚓”一声。
一张完美的照片就此出现在她的手机里。
嘻嘻嘻。
江夜离想阻止她拍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照片……”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行了行了,你想留它就留吧,屋角那里有水龙头,屋里的杂物间有软水管,你自便哈,不过,”
花灵笑嘻嘻地说,“以后这小狗仔就由你负责了哈。”
她拿过他手上的辣椒,走回屋里。
江夜离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还以为,要花费一些口舌才能说服她把小狗留下。
低头,泥手摸了摸怀里小狗的脑袋,喃喃地说。
“以后,我养你,要乖乖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