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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捋起袖子:“怎么了,咱的好儿子,大半夜的去给眼睛买金子去了?”
    “不是,爹,这个眼睛它……”
    “它怎么了?它自己变的?你长本事了啊朱标,敢自己跑出去了?下次咱再看见你,你是不是得在月亮上和咱招手?”
    “爹,我错了!”
    “你错了?都是你娘太宠你了,照咱来看,你爷爷说得对,小孩儿就得打,不打不长记性,咱一鞋底子拍死你!咱,咱真是气死了!”
    此事不要再提,这是朱标永远的黑历史——幸好那时太阳刚刚升起,府里活动的人不多,朱元璋卧房外乌品设下的法术也还没有解,要不然整个帅府都会知道元帅今天打孩子了。
    事后马秀英知道了,又是好一阵数落,幸好她素来温和,否则那就是男女混合运动项目。
    冬去春来,四季轮回。到现在已经是至正二十年的年岁了。
    至正十九年时,小明王来了圣旨,升老朱同志为仪同三司、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
    以小明王韩林儿的实力,他当然控制不了这里的,圣旨的作用也就是意思意思,朱元璋向龙凤政权表示衷心,小明王也就给予反馈,共同的敌人还是元朝,暂时达成了微妙的默契,不搞什么内讧。
    几年过去,老朱同志的势力又扩大许多,逐渐沿着长江流域向东西两侧扩张,多少触及了陈友谅和张士诚的势力,打了几场仗,有输有赢,三者的矛盾激化起来,迟早会有一场大战来论胜负。
    但是这些问题都轮不到朱标去操心,更何况他操心也是没有用的。
    他当前的任务是练武练功,读书写字和吃饭睡觉。
    毕竟现在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八岁儿童。
    老朱同志坚持要给朱标找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好的教书先生。所以在没找到人之前,这些就暂时由马秀英来负责,以她的学识教导朱标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练武练功,就要靠张中给的那本书了。此书很不一般,纸张触感温润如玉,洁白如雪,在别人看来空无一字,在朱标眼里却足够清晰明白,每一页都贴心地配着小人图和解析。
    把书拿到阳光下,书上的小人就会跳出来自行舞动,演练一套剑法或是刀法掌法,一招一式都很是灵动。
    朱标觉得这可能是一本幼儿读物……
    但是怎么说,能读懂就行,师父这么不靠谱,要求还是不要太高。
    关于他的那双眼睛,朱标只要有仔细看看这样的想法,就能用出眼睛完全不该有的功能来,诚如他的师父所说,可以观气运、辩妖鬼,还能当作高倍望远镜和显微镜。如果是平平常常扫过去的视线,则与常人无异,没有金色或是金光。
    这个用法虽然简单,但很唯心,朱标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搞,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摸出门道,然后学会自我暗示。而那一个月里,他都瞪着一双金光闪闪的眼睛,躲在屋子不敢出门。天一黑,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个双闪的大灯泡。
    每天晚上,老朱同志和他的老婆,都会坐在床上一个剥花生、一个绣手帕,看他的笑话。
    就这么足足笑了一个月也不腻。
    对张中的态度——老朱同志的眼界摆在那里,马秀英的智慧也摆在那里,两人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父都很重视,商量着从朱元璋的战利品中挑出了一份厚礼,放在了给朱标准备的私人小仓库中,嘱咐他下次再见到师父,就将礼物带过去,不必另外通知,好快速拿取。
    武功的图册除了朱标外没有人能看懂,朱元璋就只好让朱标自己琢磨着去练,派了吴策来帮忙。
    吴策当然也看不见图册的内容,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练武的修行者,对术式没什么了解,破解不了这东西。
    但他在武功上的造诣足够高,满足朱标对武林高手的一切幻想,无论是飞檐走壁,还是剑法刀法,更甚者是防不胜防的暗器,都得心应手。
    练武先练体,这是绝不会错的。吴策被派来的第一天,就要求朱标开始晨练,连带着六出白作为一只狗,也要跟着早起。
    每天先绕着帅府跑三圈,接着再爬树、上屋顶,最后在水里练憋气,练的朱标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穿到的是个武侠世界。
    上午练完武后,中午休息片刻,下午就要读书,晚上再对着书练功,朱标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偶尔天气不好,他才会有个假放松放松。
    比如今天。
    乌云掩住了白日,天色昏暗,空气中沉闷里带点潮湿,仿佛快要下雨。
    果然不多时,细雨绵绵,自屋顶向下滴落,沿着瓦片向扫在窗台上,连缀成丝,密密麻麻地砸向青石板,滴落在地,似下非下,好像并不很愿意来到人间。
    朱标放下手里的毛笔,取了帕子擦手,抬头看着窗外。
    算算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家娘的小厨房这个时候已经在做餐点和粥饼,今天不练武,难得有空,朱标立刻决定去蹭上一顿。
    六出白正卧在房间角落的窝里啃骨头,咔吱咔吱的声响也和雨一样连绵不断,也难为朱标能静下心来写字。
    “小六,走了。”
    “汪。”
    六出白这几年已经长了不少,虽然好像还是没有成年,但也只比朱标认知里的金毛小了一圈,估计最后能有很不错又适中的体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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