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仅仅在和荷见说话的意思了——显然雨山作为稻川会成员的身份已经被认出,高良让他进来不过是给荷见一个面子。
“真是瞒不过您。”荷见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我们的来意您应该也有所察觉吧。”
从今天晚上荷见和雨山走进那家酒吧到现在也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高良真里当然清楚这两个人来了之后都点过什么‘饮料’。
她终于给雨山一个冷漠的瞥视, 说道:“今晚的事,我承蒙荷见君的援手, 但生意是生意, 这是两码事。”
荷见并不在意高良的措辞。既然高良真里请他们进来了, 那么态度必然是相对温和的, 一切好谈。
“您误会了。侦探的工作是查明真相,解决问题不在我的工作范畴之内,雨山先生只是陪同而已。”
因为清楚雨山的真实情况,荷见说出这话毫无压力,反而让高良略讶异地看了他们两个好几眼。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勾起一个冷笑。
“既然是这样,倒也不是不能说上几句。你要问最近的新品是从哪里进的是吗?”
——在高良眼中,雨山俨然已经不准备再为番藤伸弥效力,也没有真的想把‘货’找回,否则就不会对荷见的话没有反应。
“其实我更想知道供货人和我的委托人是怎么结仇的,不过您先验证一下我的猜想也不错。”
在荷见慢悠悠地说完前半句时,高良真里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而等他说完后半句,坐在他身旁的雨山也一下子扭过头盯着他。
其实雨山并没有因为少年侦探不声不响中已经推理出很多而感到惊讶。
经过今天仅仅半天的相处,他就发现荷见对里世界的运行规律极其熟悉,而且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脉。
令他心头一跳的是荷见对着高良真里表现出来的那股‘少年傲气’。
在雨山看来,虽然荷见好像很喜欢‘耍’他,但所做的一切事依旧从无闲笔,始终是朝着解决委托前进。而他见到的荷见的状态只有两种,一种是冷淡的,另一种则是很迷惑人的羞怯。
并没有‘傲气’的这种设定。
也就是说,这是一份特供表演。
在雨山思考为什么荷见要这么做的下一刻,他就看见高良真里脸上一闪而逝的欣赏之色。
“你知道?不如你来说说看?”她似笑非笑地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搭在侍女捧着的刀上。
“新品大约在两周在之前出现在涩谷,我粗粗地调查了一下,有十三家酒吧提供,分属三个不同的势力。”少年侦探从善如流,“其中五家酒吧属于高良组。至于价格呢,我通过那一杯酒算了一下,虽然是纯合成物,人力成本可以比较低,但价格也太低了。有售卖限制,很明显您只‘吃’下了一小部分货,而您的态度说明利润依旧很高,也就是说供货人给出了一个远低于成本价的价格。”
在一边听着的雨山很想开口问问荷见是怎么‘通过那一杯酒算了一下’就能估出价格的,但又下意识地觉得荷见能做到也不奇怪。
荷见接着说了下去:“番藤先生丢货到涩谷有三家势力开始卖新货只有一周不到的时间,这说明供货人原本就是做这一行有‘信用’的人,而三家势力统一隐瞒了这个消息说明这位供货人也来头不小。稻川会好歹也是关西老牌的暴力团,你们的态度如此一致,本来可选项就不多。”
“就不能是我们瞧不起关西佬?”高良垂下眼睛。
“规矩一般不是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吗?”荷见反问。
高良只说:“你还没说完你的猜测。”
“……涩谷地区的供货商是谁稍微一查就能缩小可能范围。这里的细节为了不暴露我的线人就不细讲了,符合的本来有两家,但高良小姐最后还是愿意开口这一点又让我排除了一个可能——是泥参会的某位人士吧。”
室内一时无语。
雨山侧着看到少年侦探脸上‘意气风发’的表情,尽管知道是荷见演出来的,依旧一时胸中酸涩,紧接着又化作隐怒。
“泥参会?”最后他略嘶哑地开口,眼底带出一片阴郁的不忿,“他们自己斗都斗不完,还敢把手伸到别人的地盘上?”
显然三人都已默认泥参会就是把稻川会的‘货’截下来的一方。
“这一点,既然高良组选择了隐瞒消息,想必您是知道内情的。”荷见顺势看向高良真里。
而高良似乎是对荷见的水平很是满意,开口道:“泥参会的三代目鬼童捺房去年就失踪了,不过前不久他的下属发现他其实已经死了,是被一个路过的醉鬼打死的,而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随后就被车撞死,消息才一直没有漏出来。”
“这和稻川会有什么……”雨山说到一半顿住了。
“那个醉鬼本人的确和稻川会没有关系,不过他是米花町人,还住在町内会长番藤彦一家附近,今年年初还死于一场火灾——只烧死了他一个人,番藤伸弥不会以为他做的很隐秘吧?”高良真里微带不屑地说道。
“原来如此。的确好像听说过番藤先生和泥参会的干部毒岛桐子关系很好的消息。被认为是想让某人上位害死了前代,然后本代的干部们为了争位才做了报复之举吗?”荷见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眼神,接口,“我突然想知道稻川会的老大会是那个态度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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