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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495节
    第1677章 爹爹是个娇弱的壮汉
    “谁啊?”穆珏的脑袋伸了过来:“夏侯雍写的?”
    明仪摇摇头,把信丢进地笼里:“不是他的字迹。”
    “那祝他一帆风顺。”穆珏丢了一句,端着药仰头喝下,立刻顶着一张苦瓜脸往明仪怀里蹭:“呜好苦。”
    明仪靠在引枕上都懒得碰他,斜眼看向一旁玩耍的两孩子,告诉他们:“这是坏毛病,千万不能学。”
    “嗯,知道。”锦宁回答的很干脆:“爹爹是个娇弱的壮汉。”
    他才说完,穆珏的臭脚丫子就凑过去了:“闭嘴,逆子。”
    亲儿子不买他的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穆珏很有意见,却不曾较真,把臭脚丫子蹬他脸上挼已经算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除夕前后他们都在养伤,小皇帝日日都跑来找明仪,比锦宁都黏糊,灵善说过,明仪被发现后,两日没吭声的小皇帝跑着过去,跟着从后山一路哭到休息的宫室,阵仗之大,让萧必明等一众臣子都以为明仪挂了。
    他在跟前守了七八日,哭的眼睛都肿了,最后是被三王爷强行拉回盛京的,毕竟大魏伐齐迫在眉睫,明仪他们已经出来,太医也在照料,就不需要他在跟前帮不上忙还刷存在感了。
    按例,元宵之前都要免朝,但战事紧急,政务馆依旧日日有人值守。
    元宵当日,周玉清的消息传来,邵阳城破,齐国皇族尽数逃离,齐昭不知所踪,齐太后薨逝,他正率领大军北上,直指汾阳王齐赫的封地。
    同时,周玉清上折单独说明,邵阳城破与林清玄之孙林啸有关,他出面说服齐军降魏,为此,他为林啸记上一功,兵部核实后,准了,转请吏部,只等吏部核实后上报小皇帝。
    另外,七王爷安定陇西之后,上折为部下请功,其中就有唐可寅的亲弟弟,唐玉。
    唐可寅如今是御前红人,又对明仪穆珏有救命之恩,即便明仪没有特意感谢过他,但这份功劳大家心知肚明,为此,兵部吏部都不敢为难,直接上折到小皇帝跟前。
    穆珏私自回京,兵部尚书没忘了参他,但也说他回来及时救了明仪一遭,功过并提,罚银一千两了事,让他先把伤养好。
    攻克邵阳之后,齐国半壁江山都在大魏手里了,梁天卓的确是治世能人,周玉清让他将功补过,在大魏派遣官吏抵达齐国各城之前稳定人心,他便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没生出半点乱象。
    周玉清带着大军一路北上,战况也开始艰难,齐国的主力全在邵阳之后,一月下一城便是大捷。
    小皇帝等人都知道了追杀明仪的人是齐赫安排的,送去给周玉清的圣旨也不是能招降就招降了。
    顺者昌,逆者亡。
    这六个字,是小皇帝亲笔写了让人送去的。
    三月初时,穆祯送回消息,大魏驻军于神庙之西五百里,北境外扩三千里,茫茫草原,都是大魏疆土。
    西域之民,遇上中原铁骑,不过以卵击石,结果,早就注定了。
    第1678章 大魏势不可挡
    大魏崛起已成定局,人人都知道齐国在负隅顽抗。
    穆祯捷报传来的同月,齐赫登基称帝,宣布将力挽狂澜与大魏对抗。
    同月底,大病初愈的穆珏在家里活泼乱跳打孩子的场面被兵部尚书撞见,隔日就被兵部一封调令,丢去齐国,与周玉清协同作战。
    送哀哀怨怨的老父亲出门,锦宁十分愧疚。
    若不是为了抽他一条子,日日吃了睡睡了吃的爹爹,也不会这么早就被迫离家。
    拿出特意准备的梅子糖,他递给穆珏:“爹爹,等我再大些,你带我一块去,妹妹在家里陪着娘亲,我陪你,好不好?”
    “行。”穆珏拿了糖又揉揉他的脑袋:“等你,小子。”
    他利索上马,冲妻儿摆摆手,带着几人便走了。
    没了他,公主府再度沉静了下来,锦宁忙着念书习武,明仪想见他一面都难,清梨也到了启蒙的年纪,日日送去三王府,与三王妃的闺女们一块念书启蒙。
    陆姣姣抽空来了盛京,与明仪坐在屋里,瞧着屋外的清明小雨,捧着热茶闲聊八卦。
    “漠北战事已完,兄长也该回家了吧?”
    “嗯,端午前就能回来。”陆姣姣隐隐含笑,茶水的热气扑在她脸上都格外温柔:“仔细算一算,我嫁入穆家十几年了,年复一年的等着他回来,聚少离多,若非婆母明理,待我犹如亲生,只怕这独守空房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明仪笑了笑:“都差不多,哪个武将的夫人不是独守空房?穆珏这一去,只怕也得一年半载,等平定了齐国,再封驻地,也不知会被安排去哪里。”
    “你如今功成身退,不再过问政事。”陆姣姣看着她:“可有兴趣去走一走逛一逛?”
    明仪听出她的意思了:“你想出去走走?”
    “嗯,我想去江南瞧瞧。”她眉眼含笑,欣喜难耐:“我爹辞官之后,游历去了江南,家书上对江南大肆夸赞,我也想去瞧瞧。”
    “那你可以等穆祯回来,让他与你一块去。”明仪给自己添了热茶:“我就不了,陵墓里走了一遭,外伤虽然好了,可我怕冷怕寒,身子疲乏,怕是染了隐疾,我可要好好调养才是,也懒得出门。”
    陆姣姣稍显失望:“也好,你仔细养养身体,总这么折腾,对你也不好。”
    她们俩继续喝茶,嬷嬷来报说和静来了,明仪探身看去,就见和静抱着孩子,嬷嬷在旁跟着,正顺着游廊过来。
    “呀,下着雨呢,怎么把孩子抱出来了?”明仪赶紧迎过去:“也不怕吹着。”
    和静屈膝见礼,被明仪扶着,一边坐下一边说:“出来的时候没雨,谁知半道就又下了。”
    “清明雨小,但寒气不散。”明仪把孩子抱过来:“出门也得注意些,你生产之后身子也弱,孩子也小,受了寒最是麻烦,若是病倒了,你爹娘又该着急了。”
    和静喝了口热茶才笑道:“六姨放心,我会注意的,只是在家中着实无趣,为此才来串门,再者,我也想问问陆姨,亡者忌辰该如何操办?”
    第1679章 我就成姨奶奶了
    “亡者忌辰?”明仪不明所以。
    和静解释道:“是我婆婆的忌辰,前几日我才知道,她老人家的忌辰是四月,为此想着尽一份心,如今夫君娶妻生子,也该告诉她一声,让她九泉之下高兴高兴。”
    她说的婆婆不是淳贵太妃,是宣若老姨娘。
    明仪点点头:“这个我不懂,不过你陆姨懂呀。”
    “忌辰也是大事,不能马虎。”陆姣姣认真想了想:“嗯,以先夫人的身份,本不该大办,但如今孙将军的身份不同了,且又是首办,为此也可破例些。
    去请尼姑二十人,供奉上海灯,然后诵经三日,有准备香火纸钱焚烧三日,立五根大香,手抄佛经供奉就可以了,若是你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做,大概去寻一处香火旺盛的尼姑庵,请人家打理,也是一样的。”
    和静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娘大概也不知道。”明仪蹭蹭奶娃娃的脸:“你陆姨在这里,算你来着了。”
    和静点点头,在心里把陆姣姣的话记下。
    “你瞧这孩子。”明仪抱着奶娃娃给陆姣姣看:“你能相信,她得喊我一声姨奶奶吗?”
    陆姣姣噗嗤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公主及笄成婚,你以为和你一样,拖成老姑娘?”
    “几时成老姑娘了?”明仪很不服气:“怪只怪我出生晚,嫁人晚,生子晚,什么都晚了。”
    她狡辩,陆姣姣也不搭理她。
    和静与她们一块坐着,等天晴才走,锦宁也下学回来了。
    湿漉漉的地面被太阳一照,湿气蒸腾让人发热,襁褓里的孩子咿咿呀呀,手里拿着锦宁给的拨浪鼓,和静抱着他上了马车,开着车窗透气。
    他们从街上走过,车边跟着嬷嬷小厮,孩子随意的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咚咚咚响个不停,和静笑眯眯的看着他,如同看着稀世珍宝。
    大公主府离得不远,没一会儿她们就下车了,孩子软乎乎的趴在和静肩头,又大又圆的眼睛四处瞧,手里的拨浪鼓有气无力的响着。
    “咚咚咚”
    一声一声慢慢悠悠懒懒洋洋。
    他们进去了,大门也关上了,吱呀一声,惊醒了路边马车上的人。
    齐昭从回忆中抽神,收回目光,关上车窗:“走吧。”
    他病入膏肓,身形消瘦与先前判若两人,一路且走且病,拖到近几日才到的盛京,齐国现在的情况也不是秘密,大街小巷都能听上两句,但齐昭并不关心。
    齐国皇室内斗本来就不是秘密,即便知道是齐赫在推波助澜,他也无心去计较了,是他自断臂膀引起公愤,这才给人机会,怪不得任何人。
    此次撑着最后一口气来瞧和静,看她笑的那么开心,他也不想去惊扰,这一路病痛,到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或许他的糟践并非是坏事,最少能让和静坚定的等着自己想等的人,若是自己对她千好万好,或许,反倒会让她不知如何抉择,徒增烦恼。
    第1680章 齐国,亡
    车外又有孩童摇着拨浪鼓走过,咚咚咚的声音,清脆响亮。
    齐昭认真听着,耳朵不安分的听到了更多的声音,叫卖声,让价声,吵骂声,全都是人间烟火气。
    他一路听着这些吵闹的声音,直到马车停下,推开车窗,瞧着叫卖声起伏的巷子,满是不解。
    “这是哪?”
    车外跟随的仆从忙道:“主子,这里就是大魏明仪长公主的府宅。”
    “怎么会?”齐昭不信:“这条巷子,仅此一家?”
    仆从点头:“明仪长公主府宅极大,独占一坊,这条巷子,独她一家。”
    齐昭还是不信,自古权贵都羞于与市井为伍,正门设在商贩小民中间都觉羞耻,以明仪的地位,家门口怎么会这么乱?
    马车停在巷口不走,一直看着,没一会儿就见锦宁和清梨跑了出来,一人十个铜板,兴致勃勃的买上两样小食儿,又颠颠的进去。
    他们的穿着就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齐昭自然能够注意到,从他们出门到回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主子。”仆从询问:“可要去递贴?”
    齐昭关上车窗:“走吧。”
    他最后那一份心思也打消,他是亡国之君,来自败战之国,虽然一直敬佩明仪,但如今以什么身份去见她?
    不被打出去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能天真的以为可以与明仪促膝相谈,好在死前知道自己这一世到底错在何处,差在何处?
    而且,他自己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他与明仪的差距,大概就在这份烟火气上吧。
    齐昭自问,他不会与市井百姓为伍,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与市井百姓为伍。
    他们是皇族,生来尊贵,百姓如蝼蚁,只能一直在他们的脚下匍匐。
    可偏偏,他在意的所有身份地位,都不及公主府前的烟火气。
    那是生活,可尊贵于朝堂指点江山,亦可混迹于市井让孩子吃路边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