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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166节
    第525章 又是想弑君的一天
    自有了身孕,她就完全不在恩宠了,离开盛京后更是清静无为,连神宗的消息都懒得打听。
    她这么自在,唐嬷嬷瞧着开心,却也担心起她腹中皇嗣日后能不能被神宗喜欢了。
    盛京,渭东的消息也被密令派过去的五王爷密折送回。
    那支大军,是定北侯府的人。
    统帅,是穆珏。
    拿着密折,神宗从所未有的神色严肃,他静静的坐在御书房,看着眼前的折子,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想穆珏的所有举动。
    那个吃软饭的纨绔,竟然掌握着一支十万人的私军!
    他藏得那么深,瞒的那么严实。
    那姐姐知不知道?
    “来人。”
    侯在门口的首领太监急忙进来,垂首听命。
    “去请六公主入宫。”神宗脸色严肃。
    首领太监领命出去,亲自往明仪府上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明仪这才到御书房,禁军拦着承乐,只让明仪独自进去,说是神宗吩咐的。
    明仪不疑有他,自己推门进去,没看见神宗,就往内殿走去,他果然坐在小榻上,低垂着头脸色紧绷,听见明仪的脚步也没抬头。
    “何事?”明仪看着他。
    神宗腮帮子微微颤抖:“姐姐觉得,穆珏如何?”
    嗯?明仪有些奇怪他为何这么问,“挺好的,怎么了?”
    “姐姐,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我也依赖你。”他看向明仪:“我知道喜欢会让人蒙蔽双眼失去理智,但我想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定北侯府私军的事?知不知道穆珏统领着十万私军?”
    明仪愣了一下,立刻坦然:“知道。”
    神宗猝然握紧拳头:“你早就知道,那你还记得大魏的规矩吗?驸马不能参政掌权,难道隔了父皇一朝,你就忘了大魏外戚干政,是因为什么开始的了?”
    “我自然没忘了。”明仪猜到他的意思了:“穆珏纵然掌权,但他只为阻拦陇西大军威胁盛京,定北侯府有私军,也是为了牵制夏侯家。”
    神宗站起来,身形单薄的少年个头早已经超过明仪,他走到明仪跟前垂眼看着她:“你选驸马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明仪回答的坦坦荡荡:“而且我所见所闻,足够让我相信定北侯府的忠心。”
    神宗紧绷着唇角:“十万私军,夏侯家养十万私军,都需要举陇西之力才可,定北侯府有什么?他们是怎么养起来的?监礼司查不到穆珏任何消息,从他小时候就开始准备,处心积虑至此,你是没怀疑过,还是不愿意怀疑?”
    “你在质问我?”明仪微微拧了眉。
    神宗指着自己:“我在质问我自己,你归宁时穆珏打败大王爷,我就该想到他不是个简单货色,夏侯夫人在兽场示威时他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夏侯家的高手我就该确定他绝对不是个纨绔,我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些忽略了。
    我想明白了,因为穆珏完完全全能猜到我心里想什么,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踩着我的心思来说的,告诉我怎么制衡朝堂,拐着弯的劝我把舒氏打入冷宫,他揣度圣心,难道不是别有居心?”
    第526章 公主怒气值+10086
    明仪的脾气差点就上来了,强行压着才没动手:“那穆珏算计了你什么?”
    “他他”
    “说不出来对吗?”明仪直视着他:“好,那我来告诉你,你给我坐下,给你一盏茶的功夫,我要你静下心听我说,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琢磨透彻。”
    她指着小榻,面色严肃。
    神宗鼓梗了半刻,这才过去坐下,那封密折还放在桌上,明仪没看,走去窗前冷静情绪。
    他们俩都在努力冷静自己的情绪,力求不被怒火左右理智。
    过了许久,明仪才开口:“第一,定北侯府为什么要悄悄的准备私军?因为不能让夏侯家知道定北侯府的能力,因为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摸清底细,因为对待陇西只能出奇制胜,因为一旦被人知道定北侯府的能力那就是众矢之的。
    第二,为什么穆珏从小就要被藏着?因为第一代定北侯膝下十七子,个个骁勇善战,这才过了百年,定北侯府的青年俊才就只剩下穆祯和穆珏兄弟俩了,一个能匹敌夏侯家的将门,百年时间,人丁凋零,留一个传宗接代的人何错之有?
    第三,为什么是穆珏带领私军?因为定北侯厮杀半生满身旧伤不能再征战沙场,因为他哥哥穆祯要掌控定北侯府大军守卫国门,因为他们家除了他没有第三个孩子能够依靠。
    第四,我为什么信任穆珏和定北侯府,因为国门是他们家在守,因为他们家不插手朝政知道分寸,因为他们家的亲戚几乎沾不到侯府半点荣光,因为连亲家陆府他们都不来往,因为他们恪守君臣礼仪,因为侯府门风正派。
    第五,穆珏为什么要帮你,他不是帮你,不是揣度你的心思,他是帮我,我才二十岁,先帝驾崩之前我是最受宠最没有经历过风浪的那一个!可是先帝走了之后呢?我几乎给你们所有人遮风挡雨,你们问过我一句姐姐你怕不怕吗?
    十六岁之前我受尽宠爱,凭什么十六岁之后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我为了你几次拒婚,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因为我担心我识人不明,走了驸马干政的老路让你皇位不稳。
    可你呢,你听高维和舒氏的,逼着我出嫁,好,我答应了,然后你默许高维和舒氏用一些鸡鸣狗盗之辈来参选驸马羞辱我,我也忍了,要不是陆姣姣为了给我解围,把穆珏的画像塞进来,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用我的婚事助高维一臂之力?
    是你逼着穆珏接旨的,不是他自己请旨的!可他认了,他也认认真真的对我好了,他甚至可以数月不过问私军的事,只为避开驸马干政的大罪,难道这还不够?”
    她的慷慨激昂,只换来神宗长久的沉默,他端起茶盏,把透心凉的茶一饮而尽,抱着茶盏,良久才道:“真的可信吗?”
    “你若信我,就信了定北侯府吧。”明仪看着窗外的大雪:“我用自己的性命作保,定北侯府忠心无二。”
    神宗腮边轻颤:“好,我信。”
    第527章 问罪定北侯府
    殿里寂静了许久,明仪这才压住自己心里的火气:“你说想让朝廷换一换人,我帮你,也让你看看,到底谁可信。”
    神宗看向她,不解。
    “五哥的消息没错,但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要让定北侯府私军暴露,就是要撬动你对定北侯府的信任,既然如此,你大可将计就计,这一次,睁大了眼睛好好看,到底哪些人忠心无二,哪些人墙头草一般。”
    她话音一落,殿里就安静了。
    过了午时,一道圣喻炸开在盛京:六公主被囚皇宫,皇上问罪定北侯府。
    寥寥几字,变数难估。
    明仪被扣在了她出宫立府之前的寝宫,身边伺候的人也是神宗安排的,承乐被赶出了皇宫,寝宫周围全是甲胄齐全的禁军。
    圣喻传出不到半个时辰,三王爷几乎是狂奔而来的,他要见神宗,却被禁军拦在了二宫门处,神宗谁也不见,把明日的早朝也罢免了,着赵捷带兵,去围了定北侯府。
    若是定北侯府就此反抗,那就是心里有鬼,如果束手就擒,那就是坦坦荡荡。
    这是明仪的原话,神宗记得清楚,他待在御书房,静静的等着,即便是需要一整天的时间,他也耐心的等着。
    所有要见他的大臣或者王爷,全被拦在了二宫门处,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几乎把宫巷堵住。
    首领太监急的满头大汗,面对他们,只能不停的重复:“皇上自有决断,还请诸位大人先行回府,皇上自有决断,还请诸位大人先行回府”
    这般嘈杂的动静,宫里的人不想知道都艰难。
    寝宫里,明仪也静静的坐着,手边的热茶已经凉透,她却依旧沉思不语。
    一直到深夜,赵捷回来了,在二宫门处被三王爷一把拉住:“如何?”
    儒雅稳重的三王爷少见的气急败坏双目充血,满脸都是怒其不争。
    “定北侯府束手就擒,定北侯及穆祯闭户禁足。”赵捷当着所有大臣的面高喊:“定北侯府所有甲胄,以尽数卸甲。”
    三王爷如遭五雷轰顶,踉跄着退了几步,咬牙,怒发冲冠的要往里面冲,赵捷立刻抓住他拉了出来,上前挡在门口:“皇上自有决断,诸位大人先行回府吧。”
    说完,他进了宫,直奔御书房,把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神宗。
    “没遭遇抵抗?”神宗心里稍稍燃起了一丝希望:“没自辩?”
    赵捷抱拳半跪在地上:“是,臣带人去到鹿京的时候,没做一丝停留,直奔定北侯府,门口的守卫瞧见臣等下意识的拔了刀,但是臣请出圣旨之后,他们立刻跪下,后来定北侯与穆祯出来,听清来意,只说了一句定北侯府私自佣兵,的确触犯大魏国法,为此愿意伏罪,定北侯和穆祯当即去了自家的书房,臣已经命人严加看守,尊皇上旨意,没有惊动府中女眷,只是不许他们外出和传信。”
    “这就伏罪了。”神宗心里隐隐有疑:“等着吧,这几日,朕谁也不见。”
    赵捷有些迟疑:“皇上,那六驸马呢?”
    第528章 给百官挖坑
    穆珏?
    神宗脸色凝重:“他在盛京公主府,已被朕扣押。”
    赵捷一阵诧异,抬头看着他,顿时明了:“是。”
    赵捷慌忙退出去,堵在宫巷里的大臣和王爷都被驱逐出去,宫门落钥,周遭终于清静下来。
    只是这一夜,又是许多人难以入眠。
    神宗依旧待在御书房,他不让人点灯,一个人坐在内殿的小榻上,借着窗外映入的雪光,看着面前的玉玺。
    生母早亡,他注定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只等弘治帝驾崩,领个爵位,庸庸碌碌过一辈子。
    可是玉玺突然就到了他的手上,一夜之间,他就成了皇帝。
    前有强势果断的弘治帝开拓,后有精明能干的明仪助力,兄弟手足无一庸碌之辈,百官大臣如虎狼环伺。
    这个皇位他坐的战战兢兢夜不能寐,旁人眼里天大的好运对他来说就是枷锁桎梏。
    好不容易发现尚有定北侯府这一门忠臣可信,结果竟然还有私军之患。
    如今,他都不知道除了明仪,还能全心全意的去相信谁了。
    寝宫里,明仪同样未眠,屋外雪光映进来,只在黑暗里隐约勾勒出她的一个侧颜。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静坐,也只有身处黑暗,她才能平心静气。
    她和神宗就这样各自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不露面,用尽平生最大的耐心去等一个结果。
    过了两日,得了令的户部已经把定北侯府所有账目清查了大半了,没有任何发现,那些佣养私军的银两,全部来自定北侯府祖上留下的田地庄园和店铺。
    陆府也被围了,陆相坦坦荡荡的让人搜查,他带着一家老小站在院子里,任凭官兵翻找,满府上下神色肃然,问心无愧。
    到了第五日,除定北侯府私军一事,再无其他发现。
    第六日,夏侯权上折,正式问罪定北侯府,并列举其多年来定北侯府多次与柔然及齐国开战朝廷却不知晓的诸多事宜。
    第七日,监礼司提交定北侯府连襟的齐家白家吴家三家罪状,强买良田,充佃为奴,逼纳民女为妾,私放利银。
    第八日,监礼司再度提交淮南郡公府罪状,郡公夫人为孙儿盛甫买官,行贿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