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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易鹤野气急了就只会骂人,“没良心的畜生!!”
    简云闲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不要跟人工智能谈良心,我们本就不具备任何情感,这一切都是人类为我们书写的程序罢了,没有必要为一堆数据做出的计算结果生气。”
    这句话再次刺痛了易鹤野的心,他一直在刻意忽视这家伙的身份,可偏偏等他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他们之间存在的所有问题时,这人就要如此残忍地把他们之间那层隐秘却又无法打破的隔阂,血淋淋地撕开来给他看。
    易鹤野愤怒到有些无力,好半天就只挤出三个字来:“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他懂了感情?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以为他真的喜欢自己?还是以为他们真的有可能?
    不论他以为什么,此时都讽刺得有些可怜——这一场黑色幽默的源头,就在于他对一个人工智能产生了感情。
    “抱歉,易长官,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当真。”简云闲的声音变得冰冷又戏谑,这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聪明、恶劣、没有人情味的那个AI,“我接近你、和你产生关系的本意,只是想在你身上收集更多情绪数据,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健全‘,也更方便自己伪装人类,逃脱你们的制裁——看来这个结果是伤到你的心了。”
    这些话有多刺耳,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深有体会。
    易鹤野只觉得耳根的伤口剧痛起来,让他耳鸣、眩晕、恶心,又让他忍不住变得狂躁不安。
    他能听见自己内心逐渐崩溃的声音,他现在满脑子只想快速、暴力地结束这一切,不要再多做任何停留。
    “其实你根本不用替我考虑那么多,这不是你这个身份、立场该有的顾虑。”简云闲说,“猎人不应当对猎物有任何怜悯之心,我也不会对我的敌人有任何的同情。”
    易鹤野深吸了一口气,一直犹豫不决的手终于紧紧握住了枪柄。
    “来。”简云闲说,“都回到各自的原位吧。”
    易鹤野飞身跃过去的一瞬间,简云闲也从背后拿出了刀子——
    “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倒下。”
    第160章 编号160
    与此同时, 在幻境的另一端,俞一礼正背着LOPO,紧紧闭着眼睛蹲在地上干呕。
    突如其来的袭击, 先是让易鹤野掉了队, 很快又把裴向锦和他强行分了开,他知道自己战斗力弱,只能死死抓紧LOPO不撒手——
    哪怕此时LOPO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藤蔓, 在他的背后张牙舞爪,尽管杂乱无章的形态和黏腻的触感让他快崩溃了,他也紧紧咬着牙,坚决不动摇半分。
    这都是幻觉,是强行将他们分散开来的把戏, 他闭着眼睛安慰着自己,他自己死了都没事儿, 别人的老婆可不能出了问题啊。
    但这也太恶心了,俞一礼一边干呕一边打着寒颤——怎样扭曲的审美才能设计出左边三条藤, 右边两条藤这样完全不对称的奇数生物, 世界的三观简直要覆灭了。
    他一边闭着眼睛背着LOPO,一边控制不住地碎碎念道:“LOPO呀,不要这么不懂事好不好?你变成什么样都行,但至少要保持基本的美感……呕……”
    正当他被无序的混乱恶心得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在休眠状态中的LOPO忽然小声而虚弱地开口道:“俞法医,可以把我老婆放下来了……”
    俞一礼被吓了一跳, 惊悚回头, 发现背上的藤蔓消失不见了, LOPO又变回了那个双马尾对称美少女的LOPO, 而他周遭一片蠕动的幻觉, 也暂停了下来。
    他愣了半天,发麻的脑子没反应过来LOPO的老婆是哪一位。
    LOPO偏过头回避了他的眼神,然后气若游丝道:“我是宋州舟……”
    俞一礼这才一声“我靠”搭上了弦儿——这是宋州舟远程登上了LOPO的身体,过来支援的。
    那一瞬间,在幻境中反复崩溃的俞一礼简直热泪盈眶,他有无数话想问,最后说出来的第一句却是:“啊,你不是晕过去了吗?我听说你至少十天八个月都没法工作??”
    宋州舟的声音简直比蚊子还虚弱:“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听说你们出事了,他们就让医院强行给我电醒了,反反复复电了好几回……”
    “……”俞一礼一阵悲痛的沉默,“辛苦了。”
    好在这一回,宋州舟应该是真的被电醒了,很快,面前的LOPO就开始活动起来。
    “我这边远程操作,受干扰会少一些。”宋州舟说,“SHEEP先生一定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特意把LOPO的信号屏蔽了,我找了好久才连上的……”
    说完还不忘感叹一句:“心思真是缜密,不愧是SHEEP先生啊……”
    俞一礼不能理解这家伙怎么能这样满怀敬佩崇拜之心,还能如此毫无芥蒂地敲打着键盘去跟自己的偶像对着干,这心态倒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你现在待在LOPO身边就好……嗯,可以的话最好不要看着我的眼睛……”宋州舟一边敲键盘一边小声说,“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破解掉幻觉,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
    此时此刻,靶心附近。
    刀尖挑上枪柄的一瞬间,两个人的手臂都被巨大的力量挡开到了一边。
    易鹤野虽然拿着枪,但他实在顾忌周遭,怕误伤到别人,只能逼到近处才敢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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