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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中了什么圈套——易鹤野骤地睁开眼睛,刚想伸手把那家伙撬开,结果那人的脸也蹭了过来。
    其实整体上没有特别越界的动作,但易鹤野本身就被撩得起火,面对扑面而来的的香气,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下意识对着被子做出不雅举动之后,易鹤野立刻清醒过来,他刚准备逃走,就被简云闲抓了个正着。
    “没关系的,长官。”那家伙凑在自己耳边,几乎就要咬到他的耳朵了,“不越过那条线,总可以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易鹤野承认自己鬼迷心窍了。
    这一晚,他最后挣扎了一小下,简云闲选择让步,愿意跟他背着对背,各弄各的,互不打扰。
    说互不打扰其实都是假的,毕竟后背贴着后背,任何一点儿声响动静都会被扩大成无数倍,注定加速了整个行程。
    但强烈的攀比心又不允许易鹤野输给自己的死对头,一直咬着牙强撑了好久好久,才忽然反应过来——跟个吃电的机器比续航,怕不是疯了。
    在他彻底宣布结束、已经昏昏沉沉陷入睡眠中时,背后一阵电流穿过来,差点把他的眼泪都电出来了。
    易鹤野气急败坏又有气无力,但还是坚强地攥住了他的手指:“你他妈……”
    简云闲还在缓冲,好半天才反手一个栽赃道:“是你漏电了。”
    易鹤野疲惫地掀开眼皮,怒骂道:“……我都没带义肢!”
    简云闲耍起无赖:“那就是你的脑机接口。”
    “……是你大爷。”易鹤野实在没力气骂了,翻了个白眼儿便昏昏沉闭上眼。
    到底确实没越界,临睡前,易鹤野满身疲惫得放着空,连羞耻心都一并放下了——没越过那条界线,又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被打破了。
    真是要命。
    第二天一早,看着满是褶皱的床铺,易鹤野才渐渐想起来,自己居然忙了一宿都没去掀他衣服。
    妈的……彻彻底底忙了个寂寞。
    推开门,厨房传来滋滋的煎蛋声——这家伙没走,还在厨房忙活起了早餐。
    易鹤野从门后瞥了一眼。
    这人做饭的动作娴熟得很,腰间系着个围裙,颇有几分居家的意思。
    听到门后的动静,那家伙微微偏头,问他:“亲爱的,煎蛋要流心的吗?”
    易鹤野愣了愣,答道:“不要流心。”
    简云闲点点头,说:“热水烧好了,你可以自己泡牛奶,小云朵我已经喂过了,吃完早饭我带它去楼下散散步。”
    易鹤野“嗯”了一声,坐回餐桌边。
    方才那非常自然的对话,让他联想到了电视剧里看到的,爸爸妈妈的相处模式。
    他一向对这种“家庭感”的氛围充满了憧憬,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自我代入了一下,接着他意识到,“爸爸”和“妈妈”是夫妻关系,这样类比他俩是非常不合适的。
    于是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巨大的羞耻感终于后知后觉地爬了上来。
    靠,自己居然……
    正想着,简云闲端着碟子、翘着手指走了过来。
    他把一盘没有流心的荷包蛋放到易鹤野的面前,然后把那漂亮但是折损的手指递到他的眼前:“亲爱的,昨天晚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发现手指又断了一根。”
    这根手指是他漏电之后易鹤野恼羞成怒伸手掰了的,为了照顾一下他喝醉酒没了意识,易鹤野特意挑了不用得到的小拇指。
    易鹤野狐疑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无辜的简云闲,良久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简云闲眨眨眼睛。
    易鹤野:“……你不记得了?”
    简云闲言之凿凿:“不记得了。”
    易鹤野:“……你记得哪里?”
    简云闲满脸真诚:“就记得你要带我回家,然后我就醒了。”
    易鹤野大脑空白了几秒。
    他不记得了。
    让自己留下了深刻的、无法磨灭的记忆之后,这家伙像是被清空内存一样,只留下来一句“不记得”就全身而退了。
    理智告诉他,简云闲忘记了最好,只要他自己不提,那四舍五入就是根本没发生过。
    但是转念他又觉得,这破事儿凭什么只有自己记得?!他凭什么把自己骗过去自己就跑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于是他又生气起来,敲敲桌子恐吓道:“别问了,再问手指全部掰断。”
    什么也没问的简云闲立刻吓得闭上了嘴。
    这顿饭,易鹤野吃得莫名不爽。
    他用筷子把那煎蛋捅得稀烂,现在又开始后悔没有点个流心的,看着没凝固的蛋黄被他弄满一整张盘子,可能会让他更爽一些。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被渣男辜负了的可怜虫,再细致一点、就像是个酒后一夜qing、醒来发现怀了渣男的种、找上门却被渣男拒不相认的带球跑的可怜虫。
    然而他并没有想明白,简云闲其实真的没拿他怎么样。
    明明最后真的就是各玩各的而已,他在某些地方却钻牛角尖似的较真了。
    因为这家伙表现得太过无辜,易鹤野决定把昨夜的回忆彻底尘封。
    当他低着头,把盘子里细碎的煎蛋扒拉进嘴里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荷包蛋的味道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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