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笑了,下官难能与殿下说上几句话,所以只能来大人这请教了。”
凌烟惊奇地看着他,如果她没理解错,他这是在向她请教如何讨太女欢心,他们很熟吗?
这人可真敢想。
陷入震惊,凌烟久久无法言语。
“大人?”
凌烟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分而化之!
她缓缓开口道。
“廷尉丞,你可知窥视太女该当何罪?若是你能在廷尉署做出足够的成绩,自然能让殿下刮目相看,无须做这等堪称下作之事。”
撂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徒留陈默贤独自揣测。
在廷尉署内足够的成绩,现下还有比破获刺杀案更有分量么?
这就得看陈默贤到底有多急切了,急切着铲除异己,完全掌控整支前朝旧部,急切着成为太女夫婿的候选人,为自己的复国大业铺就一条坦途。
伟业总是需要牺牲。
至于他取得足够的政绩后,够不够格令顾帝注目,成为太女夫婿的最佳人选,这还得另说,本就是一场豪赌。
原著之中陈默贤成为皇夫的经历却没这么坎坷,能力出众,新科状元,加之与太女一见倾心。
又有北境携手共渡难关的情谊,在必不可能选择那些世家子的情况下,顾重选择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今棋盘已被打乱,众人皆是棋子,只有成为执棋者,才有对弈的资格。
如今顾重对陈默贤甚是无感,纵使他是目前朝中寒门难得的才俊,但有几位今年新录取的进士也不差,他现下需要的是更有力的筹码。
端看他有没有壮士断腕的魄力与勇气,敢不敢赌这样一个微小的可能。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一月后,廷尉署就刺杀太女案宣告了结果。
据传,多亏得廷尉丞心细如发,搜到左氏一桩陈年旧案,涉及左应元嫡子毒杀北陵官员一事,谋杀朝廷命官,一经查实,便是一个秋后问斩的下场。
左夫人为救爱子,交出了左应元死之前交由她保管的密匣,以换取自家不成器儿子活命的机会。
她只知其中干系重大,不敢轻易示人,之前始终没有松口拿出来。但在儿子生死之下,却是顾不得丈夫的嘱托了。
在工署将密匣破解之后,从中搜出了一摞书信,均是左应元与各家家主往来书信,内里涉及不少龌龊秘辛,顾帝若是认真起来,能把这些世家全削掉一层皮。
但其中最引人重视的却是一封关于要求左应元提供太女踪迹的密信。
顾帝令人暗中追查,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顺藤摸瓜地揪出数个与前朝和蛮族有所牵扯的北陵世家,甚至连那场差点埋了顾重、给蛮族开了一天康庄大道的雪崩,都是他们所为。
顾帝大怒,派人连夜前往鹿邑将那些世家全族拿下,押运入京,下了廷狱。
有几个熬不住严刑的世家子,更是吐露了不少消息,助朝廷掀翻了几个前朝乱党藏于北陵郡的据点,甚至活捉了前朝一名忠心名将。
“朕竟不知,尔等仍对前朝念念不忘,既然如此,不若请诸位换个地方做官?”
将廷尉署呈上的刺杀案始末扔在地上,顾帝震怒至极,下首众卿战战兢兢、纷纷跪地请罪。
换个地方,不就是阴曹地府?
此案牵涉颇广,世家之间同气连枝,多有姻亲,难以完全撇尽关系,一时之间各家如履薄冰,生怕顾帝震怒之下大兴连坐。
好在顾帝理智尚存,知晓世家一时气数难尽,只将为首几家抄斩,旁系皆刺字流放南疆。
至于左家,左应元已死,但是首级至今未曾找到,惹人多疑。
加之窥视太女行踪一事,即使没有明面的证据指向他与前朝有更多牵连,就算左夫人检举有功,左家全族也被削成了白身,继续圈禁京中。
如此惊天大案告破,首功记于陈默贤,廷尉署廷尉因家族牵连,告罪自请下放,顾帝竟直接提了陈默贤暂管廷尉署,其升官速度,堪称当朝第一人。
若不是他实在太过年轻,只怕便要成为九卿之一了。
不提陈默贤立下大功,一步登天,又或者是借此机会党同伐异,掌控旧部。
端看皇家获得的利益,却是实打实的。
前朝北陵多年布局毁于一旦,元气大伤,北陵重新回到朝廷掌控之下。
世家权势被一削再削,短短一年内已现颓势,皇权更盛,若是顾重将来想推行新政,阻力便小了许多。
陈默贤这一手卖手下求荣,可谓是卖得皆大欢喜。
至于他如何对自己的旧部解释,如何不被反咬,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看上去一切都如同凌烟所设想的那般顺利进行着。
只在听闻顾帝下诏,择陈默贤为顾重夫婿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恍然不可置信。
顾重这是…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一手反手卖队友的骚操作,队友还憋屈受着。大家觉得,能理解嘛0.0
第18章 帝师与太女(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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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不愿见到的事情终是发生了,纵然是自己赌来的,凌烟也不愿接受。
这日甫入东宫,她便直奔主殿,出口就是责问。
“殿下怎就定下了陈默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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