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宋许意跟在傅惜语身后到了演武场的时候,其余弟子已经全部到齐了,领头的二师兄钱贺已经给弟子们列好了队,看到傅惜语来了,钱贺甚至打趣了傅惜语一句:“师姐今日可比往常来得要迟些!等会福禄堂的堂主估计会罚你月银了。”
傅惜语一脸冰冷没有说话,宋许意却默默垂下了头:傅惜语应该是因为自己才会迟到的。
“你先来问下她的基本功,我去教他们练剑。”傅惜语交待了钱贺一句,随即便去了演武台前教导剑术。
不同于宋许意昨日看到的陆敦的耐心细致,傅惜语教导剑术极为严格,一旦看到弟子做错了什么就会当即指出,毫不留情地让弟子们一次次来回训练……而她本人也有这样教导弟子的本事,她的武术动作极为标准,凌厉干练,带着天然的韵律和美感,宛若标尺刻成。
而有这么一把最完美的标尺在前,自然能快速地对照出大家练武过程中的疏漏,加快学习进程。
也难怪剧情梗概里傅惜语在太极宗有这么高的地位,大家从没怀疑过她:毕竟大部分弟子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谁又会怀疑引自己入门的老师呢?
“别看啦!傅师姐一向严厉,看着都吓人。不像咱们师父一般温文和善,我还是更乐意让师父来教我。”
看着宋许意盯着傅惜语那边的情况,钱贺笑出了声,拉了拉宋许意用发带草草扎起来的小揪揪:“啧,看样子师姐还是没有教会你怎么整理仪容啊!你昨天那样子根本没眼看,也难为师父居然还对着你笑出了声。你别看师父每天笑嘻嘻的,师父其实很在乎仪容的……”
即便是隔了老远,钱贺仍然感受到了从傅惜语那边投射过来、落在他手上的冰冷视线。
钱贺不敢再胡扯,立马缩回手,讪笑着回归了正题:“师妹,你之前有习过武吗?会哪些招式?”
原身毕竟是江湖儿女,之前家里人也教了她一些练武的基本功,宋许意演练了一下之后,钱贺便让宋许意单独练习半个时辰,钱贺自己则去了树荫下打坐。
宋许意练了半个时辰,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犹豫了一会,还是上前摇醒了靠在树上睡得正香的钱贺,轻声开口:“钱师兄,我已经练完了半个时辰,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钱贺睁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学着陆敦的做派从身后掏出一柄折扇摇了摇。
“你说傅师姐被扣了月钱,那她大概扣了多少钱啊?”宋许意提防着傅惜语的动静,继续询问。
“福禄堂做事一向严苛,”钱贺又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开口:“傅师姐大概这次会被扣掉三两银子吧?”
“三两?!”
宋许意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扣这么多钱:三两银子是宋许意为自己规划好的一个月的饭钱。
宋许意来之前打听过,宋许意因为是宗主亲传弟子,所以不需要交学费,但其余各弟子入门之后都需要交付高额的束脩,而且门内一切吃穿用度都需要弟子自己花钱买,且太极宗内有钱的弟子很多,太极宗之中的物价也比市价更高一些。
“那……那我们的月银是多少啊?”宋许意小心翼翼开口,继续询问。
“什么叫我们的月银?”钱贺拿着扇子敲了一下宋许意的头,轻笑出声:“我和傅师姐因为要教导新弟子习武,所以才有月银,你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你还指着能有月银啊?”
没有月银?
宋许意愣在了原地,心情一下子坠到了谷底:那……连累傅惜语扣了的三两银子,自己要攒多久才能还给傅惜语?
但宋许意也明白这怪不得傅惜语,是自己凭借傅惜语的话脑补出来自己会有月银……
宋许意懊恼极了,而钱贺还在继续往下说:“也是傅师姐勤勉,我俩每人每个月才区区十两银子,她却待这些弟子一丝不苟,即便是天赋不高的弟子也悉心教导。”钱贺以为宋许意是因为没有月银而沮丧,也没在意,懒洋洋又躺在了树上:“但这有什么用呢?再努力,这些天资平平的弟子也不可能赶得上咱们。”
“其实傅师姐不说,福禄堂也不知道她今日迟了一会,但傅师姐这性子啊!估计等会铁定会自己去福禄堂说的……”
“你现在听了这些也好,等你再过个五六年,你要想要月银的话,也可以来挣这份辛苦钱。”钱贺又困倦地往树上一躺,递给宋许意一卷册子:“要不是守着新弟子练武更能得师父欢心,我早就不愿意过来了。”
“你照着册子去练,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宋许意看着钱贺惫怠的模样,心中感觉有些微妙,但此时宋许意顾不得思考钱贺,更迫在眉睫的是要还傅惜语那三两银子。
纵然知道是傅惜语所在的魔门劫掠了宋家,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更何况昨天还因为贪财被傅惜语戏耍了一顿,宋许意一点儿也不想欠她的人情。
宋许意木着脸接过了册子,一边练习一边开始在心中计算:想要练武,营养必须要跟上。她原本是规划着早上喝一碗粥,吃两个包子和一个鸡蛋的,但为了还债,除掉鸡蛋的话,包子也只能吃一个,且不能吃肉馅的包子,中午也不能吃肉菜,晚上只能吃馒头……
这样下去,大概两个月,自己就能攒够三两银子还给傅惜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