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纪郁柠在方白睡午觉的时候,把那件沾了面粉的衣服洗了。
洗衣服时,纪郁柠眼睛扫到浴头,只是犹豫了下便关紧了浴室门,冲了一个澡。
纪郁柠把女人手碰到过的地方都清洗了遍,将女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洗掉。
洗完澡,纪郁柠下楼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写作业。
阁楼光线太暗,不适合学习。
纪郁柠每次会趁方白不注意去书房或者客厅写作业,但有次被方白发现她的行为后,书房门被上了锁,客厅也明令静止不让她用。
自那后,纪郁柠常去的地方就是院里的亭子,不过自从方白不让她在家里写作业后,纪郁柠时常会在学校把作业做完。
这次没有完成,是因为方白接了老师的那通电话后,派人提前把她接回了家。
夏季的风是暖的。
吹到纪郁柠身上,却冷如寒冬。
纪郁柠硬抗着把作业写完,写到最后,便觉得头昏昏沉沉,回到阁楼,一头扎在床上后睡了过去。
睡着后,纪郁柠梦到了陆夏。
她很少梦到母亲,这次梦到后,看着母亲温柔的笑,一遍遍喊着她的乳名让她过去身边。等到纪郁柠想跑过去抱住陆夏,她突然感觉额前多了一片冰凉,很舒服,让她忍不住眯眼。
冰凉很快离开了额头,她急着睁开眼去追,却看到了本站着陆夏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身披黑袍的人,纪郁柠仔细一看,那人是方白。
看到她后,方白笑着朝她走来,血盆大口,布满獠牙。
纪郁柠想跑,但动不了。
就在方白即将咬到纪郁柠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甜味冲破了黑暗,来到了纪郁柠身边。
随后方白不见了。
纪郁柠顺着甜味传来的方向走去,她摆脱了身后的恶魔,只身踏入了满是花香的草地。
“…”
纪郁柠撩了撩眼皮,知道自己做梦了。
脑袋昏昏沉沉,纪郁柠感觉身体左右晃动着。
眼睛睁开又合住,缓了几秒,再次掀开眼皮,她看到眼前蒙着层层发丝,有几根头发落在了她鼻子旁,痒痒的。
纪郁柠抬手想把头发弄走,可她却感受不到手在哪里。
…方白果然还是断了她的手。
高烧40℃的纪郁柠“头脑清晰”的想着。
纪郁柠下意识拱了拱,等把鼻子旁的痒意拱掉后,纪郁柠耐不住眼皮的沉重,又闭上了眼。
纪郁柠的动作幅度很小,只有方白感受到了她的行为。
方白身子僵了一秒,脚下的步子不停。
方白闻不惯原主身上的香水味,午睡前她洗了澡。要说原主香水的味道难闻,但身体乳还算不错,淡淡的甜味,不腻也不刺鼻。
背着纪郁柠下楼,方白身上蒙了层薄汗,身体乳的香味更浓了。
方白闻到了,但她很快集中精神,背着纪郁柠到了二楼的侧卧。
这间房吴梅每天都会打扫,床铺很干净整洁。
廖黎先一步掀开床上的被子,然后与方白合力把纪郁柠放到了床上。
听从廖黎吩咐,去她车里拿药箱回来的吴梅,恰好撞见了方白背着纪郁柠进二楼房间的场景。
看到方白背纪郁柠,吴梅心里震惊不已。
其实在发现纪郁柠发烧后,吴梅告诉方白前,还担心方白会不管不顾,甚至会说让纪郁柠自生自灭的那种话。
却没想到听到纪郁柠发烧后,方白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是从未见过的关切。
“…”
廖黎从吴梅手中接过药箱,给纪郁柠输好液,她扭头看向站在床边的人,低声说:“出来一下。”
方白看了一眼纪郁柠,见女孩儿平稳地睡着,点头:“嗯。”
两人走出房间,留吴梅在房内守着。
站在走廊,廖黎拧眉直言:“我来养郁柠。”
方白怔住,她没想到廖黎会提出这个要求,毕竟原文中,廖黎只出场了几次,文里也没写过廖黎有要养纪郁柠的想法。
大概是文中纪郁柠没在这天发烧的原因。
方白有了猜想,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廖黎不敢置信地重复了句,“你说为什么?郁柠都被你虐待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放心?她待在你身边还能活?”
“……”
“以后我会好好对她,之前…”方白想不出能掩盖原主的暴虐,她顿了下,“之前是我糊涂。”
廖黎冷笑:“糊涂了三年?”
“…嗯。”
“别跟我说这种话,方白,郁柠是陆夏的女儿,你是怎么…”廖黎语塞住,几秒后,未说出口的话化作深深叹息,“让我来养。”
方白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说道:“不行。”
虽然她还没多大的把握能成功消除纪郁柠对原主的恨。但纪郁柠要是跟着廖黎生活,那不就是当场给她判了死刑?
“为什么不行?”廖黎愤愤道,“方白,要不咱们去警局吧。”
见廖黎态度强硬,方白只好反问:“你以为纪郁柠没报过警?”
“你——”
廖黎刚吐出一个字,被方白打断。
方白垂着眸,眼中的情绪陷入阴影,看不真切。她哑着声对廖黎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廖黎别过头:“等郁柠醒来我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