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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郁溪觉得自己不是海量,她晕还是晕,喝到后来指尖甚至微微发麻,就是不会再醉了。
    头晕了,其他感官反而无限放大,郁溪没什么表情的坐着,耳里听到江依把没剥开的两颗花生扔在吧台上,“啪嗒”两声。
    江依忍无可忍的过来,把她面前的酒瓶拿走了:“悠着点。”
    郁溪微红着双眼抬头看她:“你怕我没钱么?”
    研究员们起哄:“郁工可有钱了,郁工是高级科技人才,待遇可好了。”
    郁溪红着眼睛微微点头,头晃啊晃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江依:“对,我现在可有钱了,早不是十七岁那个穷丫头了。”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郁工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么?”
    但她跟老板娘说这干嘛?
    江依说:“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已经很多年喝不醉了。”郁溪忽然把一张银行卡从口袋里摸出来扔桌上:“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么?我他妈现在就是很有钱,但我告诉你,这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小一间酒馆,坐了很多人,但只有江依知道郁溪在说什么。
    十七岁的郁溪,穷的一无所有,但愿意放弃上大学打工去帮江依还钱。
    十九岁的郁溪,还是个穷学生,但面对比她不知有钱多少倍的叶行舟,她让江依跟她走,她跟江依说,她以后会很有钱很有钱。
    江依信了么?她也不知道,反正那时,她心灰意冷去英国的时候,江依没有离开叶行舟。
    到现在,她二十六岁了,真的变得很有钱很有钱了,她第一个想告诉的就是江依:这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后悔去吧,坏女人。
    她红着眼睛看着江依,江依却只是把她的酒瓶藏在背后,垂眸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像在宠着一个胡闹的小孩儿。
    江依说:“好啊不用给我,本来也不是钱的事儿。”
    江依一点不气,郁溪自己就气了:怎么就不是钱的事了?那我他妈现在这么有钱有什么意义?
    她伸手把江依纤细的手腕一拉,江依完全没防备,当着所有研究员的面倚在了郁溪怀里。
    郁溪手臂绕过江依的腰,那盈盈一握、春日柳枝一般的腰。
    喧哗的酒馆一瞬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郁溪,就这样把江依揽在怀里。
    不知过了几秒。
    郁溪推开江依,带着点狠戾的力度,江依穿着高跟鞋踉跄两步,方才站稳。
    郁溪看着想扶,却又只垂眸给自己倒了杯酒:“别想多了,拿酒瓶而已。”
    原来刚才被江依藏在背后的酒瓶,这时已经被她拿在手里。
    刚才那一句解释的话,也不知是说给一屋研究员听的,还是说给江依听的。
    ******
    接着,江依就看郁溪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倚在吧台边剥花生,剥出的花生米就扔在一个小白瓷碟子里,也不知道要给谁吃。
    红色的花生衣子沾了江依一手,郁溪再没往这边看过一眼。
    直到轮番来灌郁溪的研究员们都差不多了,大着舌头问:“郁工,你没事?”
    郁溪端端正正坐在桌前,不端杯子的时候双手放在膝上,知道的是在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上课。江依不知是不是航天院有很多军*籍人士的关系,郁溪沾染了他们的习气,有时江依都觉得她挺拔的像棵树。
    看着她,就觉得她在向天空拔节生长。
    郁溪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依然澄澈:“你们看我像喝多的样子?”
    研究员大着舌头叫江依:“老板娘,你来看看郁工喝多没?我们都有点高了,看不出来。”
    又嘀咕:“郁工这么厉害的吗?”
    是啊,江依也在心里问:小孩儿现在这么厉害的吗?
    她丢开手里的花生米走过去,走到桌前,在郁溪面前微微俯身。
    郁溪的一双眼,黑白真分明啊。白得似玉,羊脂玉。黑的也似玉,黑曜玉。
    就那样清泠泠的看着你,像春天的清溪在汩汩流淌。
    江依在她面前,双手微撑在膝盖上问:“小孩儿,你现在这么厉害的吗?”
    不知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轻柔、像个怕吓到小孩儿的大姐姐,还是单纯因为她挽在耳后的长卷发,随着她俯身而掉下来一缕。
    总之,郁溪的眼尾红了。
    像只委屈的小动物,让人很想摸摸她的脸。
    旁边都是些喝高的研究员,江依情不自禁颤抖着指尖伸出手。
    然后下一秒,就被郁溪打开了,“啪”的一声。
    旁边醉醺醺的研究员迷迷糊糊抬头:“什么声音?”
    就看郁溪已经站起来冲进洗手间,接着,是呕吐的声音传来。
    研究员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原来郁工也喝多了!”
    ******
    郁溪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时,自己觉得很蹊跷。
    她已经很多年没醉过了,更别提像这么吐。
    小酒馆的洗手间很小,藏在后门外,窄窄一间,蹲着都觉得有点转不过身。好在条件比祝镇还是稍好,至少是白瓷的蹲坑。
    郁溪吐完后晕乎乎站起来,冲了水,走出洗手间发现外面有个水龙头,又漱了口。
    直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天旋地转,她很久没这么醉过一个没防备,差点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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