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白芡的眼神里头带上一点憧憬:“姐姐可期待以后和渺涵一起生活了,渺涵也会这么想吗?”
少女的回应,就是一个从鼻腔中挤出来的“呵”。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这句话,还是白芡让她以后都要叫自己姐姐的话。
……
一番周折,终于回到白家。
白芡下车时,王叔欣慰地冲她说了一声:“小姐,看到您和二小姐已经这么亲近了,我很替夫人高兴。”
身为司机,自然清楚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他早就养成开车时要保持注意力,不去探听其他的习惯,因而这一路过来,男人只是看见两人亲密的互动,并不知道她们这一路以来究竟说了些什么。
白芡并不解释,反而回以甜甜一笑:“那当然啦,毕竟我们是姐妹嘛。”
池渺涵在她身后下的车,闻言,眸光一闪。
——都到了,还要装什么。
温软的小手伸过来,拉住池渺涵的。
少女浅笑:“渺涵,我们回家了。”
她试图把手抽回,情况变得和昨天少女非要带她去冲一下冷水时的一样——根本抵抗不了。
两人牵手进了屋,门被打开的刹那,就听见了白敛安担心的问候。
“怎么现在才回来?”
男人的眼里只看得见白芡,一贯温润的神情,布满了忧虑:“小芡,下次可不能再把手机弄掉了,爸爸差点去报/警/你知道吗?”
白芡不太适应被人这么关心,闻言脊背一僵,可身体却不允许她继续愣住,逼得她松开握着池渺涵的手,抬脚就要朝男人走去。
结果还没跨出一步,身侧的手就被对方猛地扣住了。
白芡不解地扭头,看见了少女眸底沉蕴的暗色:“姐姐这么快就要抛下我了?”
理智让池渺涵把手松开,告诉她现在的反应不可以,这个骗子的心思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一切归位,骗子很快就要现出原形,她只要像原来那样,什么都别在意,冷眼旁观一切就好。
但是心头有阵不甘又涌了上来,恨恨地问,为什么?凭什么!搅乱一池水的是这个骗子,现在她把一切弄乱了,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既然你想膈应我,那为何我不能也膈应膈应你呢?!
池渺涵知道自己是没法控制住这人的,就算少女形似黛玉,但比起长期摄食量不够的她来说,力量还是大得很。
所以她很快就后悔了,眸中闪过一丝自嘲,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让别人欺/辱不够,还要主动把脸贴过去让对方打吗!
握着细腕的手骤然把人松了开,池渺涵没有低头去看,但她知道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反应,会在少女那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什么。
一道像是被人欺负得狠了才会留下的浅淡红印。
想到对方可能要拿着这个自己主动送上去的“证据”来告状,池渺涵正要勾唇嘲笑——
温热的掌心钻进来一只冰凉的手,白芡发现身体的反应被压制下来,才算松口气。
她没有看见身边人猛然扭头的动作,更没瞧见那双眼里出现的不可置信,她只是拉着池渺涵,把她带到了两个长辈面前。
“爸,妈,我把妹妹带回来了。”
话说完了,白芡才察觉到好像哪里有不对劲,扭头看了眼神情复杂的池渺涵,知道了这阵感觉是为何。
——这回被拉走,池渺涵却没有反抗。
“渺涵,欢迎回家,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一个叫的是“小芡”,一个叫的是“渺涵”,孰亲孰生,听都能听得出来。
再加上男人无意识变得稍显冷淡的脸色,他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差距,清楚得连白芡这个被宠爱得理所当然的当事人都能感知到。
章若姚的反应则要好上太多。
她从两人进门的那一刻起,目光就凝在了池渺涵身上。
少女的眉眼像极了她,只是她太过瘦弱了,看起来实在让人有些心疼。
眼眶中积聚的泪,在池渺涵被白芡拉到自己面前时,终于隐忍不住地沿着脸颊滑下。
“小涵,我是妈妈。”
这般说着,她朝着少女伸出了手:“你怎么这么瘦啊,都怪妈妈,要是——”
剩余的话,因为池渺涵一脸冷然地退到白芡身后以此来躲开她拥抱的动作而顿住。
女人清楚地看见了少女眼中的疏离,心头再是酸涩,也知道这么多年没见,突然要对方接纳自己,是件并不实际的事。
她抬手擦了下泪,温柔笑道:“小芡,妹妹的房间妈妈已经叫阿姨收拾好了,就在你的房间边上,你带妹妹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去买吧。”
白芡温顺地点点头:“好。”
她拉着池渺涵就要上楼,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看着男人,说道:“爸爸,我等下有事要和你说,你在书房等我吧。”
习惯性要求的语气让男人失笑,他无奈道:“可是小芡,爸爸现在正要出门,晚点好不好?”
白芡心里自然说的是好,但是一开口,又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原主那般被娇纵的委屈语气:“爸爸变了,以前爸爸都会答应的。”
没有人能忍心拒绝这样委屈哭诉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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