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溯闹这么一通,到底还是有好处的,沈奕心口的大石挪开,便搬不回去了,总算是让她从先前窒息的牛角尖中钻了出来。
但也有个坏处。
就是秦溯这次起热,来势汹汹,一连躺了两日才算好些。
沈奕在秦溯床前守了两日,两人总算是隔阂尽消,且越发亲近起来。
这两日的时间,沈奕派人给秦邈传去秦溯安全的消息,同样也收到了秦邈的回信。
“他让你这段时间安分些,不要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奕看着趴在房间窗户上秦溯,“你小心些,断然不能让人瞧见了。”
“我快憋死了。”
秦溯哀嚎一声,虽然这些都是计划之中的,但是计划里,她也不至于在一个房间中待这么多天,人都快躺废了。
“那不然……”
沈奕话还未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
“掌柜的,慕容公子求见。”
坏了,秦溯和沈奕对视一眼,她们这两天还把这个人给忘没了。
“他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秦溯有些担心地看向沈奕。
“应当不会,”沈奕想了想,那天的秦溯披头散发,满身狼狈,又下着大雨,自己若不是这般熟悉秦溯都认不出来,更不用说秉承着君子风度的慕容锦了,应当看也未看秦溯一眼。
听沈奕解释完,秦溯放心了,“安平,你去帮我寻身男子衣物来。”
“你要做什么?”
沈奕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交代下去,按照秦溯的身量寻了身衣物来。
一身玄色长袍,好在秦溯身材高挑,也撑得起来,穿上后,以玉冠束发,再用花溪的易容手法简单在脸上涂抹一番,一个翩翩少年郎便出现在沈奕眼前。
“你这是?”
沈奕看着秦溯,有些迟疑。
秦溯将手中折扇一晃,拱手作揖,“在下秦寻,是忘尘小姐的未婚夫君,可还满意?”
秦溯故意压低声音,好歹她也精通探查伪装之术,伪装出个男子的声音还是手到擒来。
明白了秦溯的意图,沈奕笑着扶额,她当真是拿秦溯一点办法也没有,原来折腾这么大一通,竟是为了这拈酸吃醋的事。
“走吧。”
秦溯在铜镜前转了两圈,刚要走,又拿起旁边的玉坠,递给沈奕,“娘子可愿代劳?”
“没个正经。”
沈奕笑骂秦溯,却还是接过玉坠,给秦溯系在腰间。
一切备好后,秦溯和沈奕一前一后出了房门,绕过走廊往正厅而去,而慕容锦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茶都喝了好几杯了。
沈奕先进门,慕容锦看见沈奕明显眼前一亮,但是看见秦溯的时候,又有些迟疑,“忘尘,此人是?”
沈奕看了一眼旁边迫不及待地竖着耳朵,等着自己介绍的秦溯,唇边扬起些笑意,“慕容公子,此人正是我的未婚夫君,名为秦寻,秦寻,这位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慕容锦慕容公子。”
听完沈奕的介绍,秦溯整个人都觉得身心舒畅了许多,看向慕容锦的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带有敌意,“久仰久仰,慕容公子果然……人如其名。”
沈奕不动声色地拉了拉秦溯的衣角,她这第一次见面夸人的方式也太奇怪了些。
不过现在慕容锦并没有心情在意这些,同样作揖回礼,客套了一句后,才再看向沈奕,有些难为情,“……未听忘尘提起过你已有婚配之事。”
“慕容公子也未问过,我同秦寻是师父做媒,已定下了亲事。”
沈奕不好解释秦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君,只能拉虞箜出来当挡箭牌。
秦溯也在旁边应和,“没错,再过些时日,便是我同忘尘大婚之日,到时还请慕容公子务必赏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慕容锦也只能维持着面上的微笑,点头应下来,“一定一定。”
客套完之后,慕容锦也还是有正经事要和沈奕商量的,毕竟双方准备打通的是大雍同浮梁之间的商路,两国关系刚刚稳定,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慕容锦和沈奕说的那些,秦溯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却还是装出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
等到终于快要说完的时候,门外又过来一个侍女。
“掌柜的,箜斋掌柜的请您过去一趟。”
侍女说完便退了出去,沈奕这两日净围着秦溯转了,也才想起来这回事。
“忘尘这是要去见师父了?倒不如一同去吧,我正好也有点事。”
慕容锦听见这话,也跟着说道。
看两个人都要去见虞箜,秦溯自然也不能在这待着了,“那我也去吧,我也好长时间未曾见过姨母了。”
对于秦溯这个称呼,慕容锦微微侧目,难怪是箜斋牵的线,原来是这层关系,要不然他也想不通箜斋为什么会把忘尘这么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子许配给这么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小白脸。
沈奕知道秦溯在房中憋闷许久,再看秦溯现在全副武装,就算是永乐帝站在面前也未必能认出来的样子,还是同意了。
秦溯和沈奕一辆马车,慕容锦自己一辆马车,一同往云斋楼而去。
秦溯整个人歪在沈奕身上,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
“这还不满意?”
沈奕难得见秦溯这副模样,伸着手故意捏了捏秦溯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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