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只听说过这失魂症,也没见过啊,只知道有的人几天就好了,有的人几年后突然想起来了,还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想起来,这谁说得准?”
虞箜要是有办法,她之前就没必要那么担心了,此症邪门,谁也说不明白。
秦溯低着头,“没事,到了京城,我便召集天下能人异士,总有人能让安平想起来。”
虞箜仰头看向漆黑的天幕,“其实这小姑娘想不起来,也是好事。”
“嗯?”秦溯不明所以地看着虞箜。
“你还不知道,在你走的那天晚上,这姑娘也醒了,就站在房门口,听见了我们说的那些话,这傻姑娘在那里站到天明,这才受寒起了热,这孩子啊,是钻了牛角尖了。”
虞箜将那时的事跟秦溯说清楚了,包括后来她跟沈奕说的,顺带坦白了她经商之事。
秦溯对于虞箜经商而且富可敌国这件事早就知道,她只是心疼沈奕。
之前因为沈丞相的事情,沈奕就始终闷闷不乐,在心里放着这个事,现在怕是更难受了,谁知道自己的爹娘不是自己的亲生爹娘,恐怕都不会好过。
被虞箜这样一说,秦溯也明白虞箜那句想不起来也是好事的意思了,如果让沈奕想起来只会更难受的话,倒还不如让她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最起码不必像以前那般终日心事重重,郁结难解。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
秦溯长长舒了口气,“姨母,先回京再说吧。”
虞箜也知道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方法,也只能这样了,“送这小姑娘回京,我便走了,其实我也动过不送这小姑娘回来,就把她当我徒弟养着,继承我的衣钵,可惜啊,我二人注定无师徒缘分,我刚这样想,便被晋家那小子找着了,那我总不能再把人给拐走了。”
秦溯看向有些遗憾的虞箜,她知道姨母一生独来独往,活得一个潇洒自在,年轻时说出家便出家了,还将生意做得遍天下,却不想,虞箜会对沈奕如此看重。
“若是安平记起所有,她如何选择,我不会阻拦,我想安平也想随姨母多去看看这大江南北的风光。”
秦溯开口安慰,她不想让沈奕离开她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是沈奕自己的选择,她会给沈奕选择的自由,反正到时候这天下都该是她的。
虞箜笑着摇摇头,“你这小丫头,说些不确定的事倒是大方,你有本事说现在那小姑娘愿意跟我走就跟我走啊,你不拦着啊?”
“那不成,谁让安平现在只认得姨母。”
说起眼下,秦溯当即改口了,她当然知道现在让沈奕选的话,那定然是二话不说就要跟虞箜走。
虞箜嫌弃地看了一眼玩不起的秦溯,“行了,看看你这副颓废样子,快些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着回京。”
秦溯也确实是累得够呛,这几天一直绷着还好些,现在当真是觉得累了,也没多磨蹭,回营睡下。
虞箜看秦溯离开,旋身借力上了树枝,靠坐在树杈上,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虞箜缓缓闭上了眼。
一宿过去,秦溯起了个大早,刚出帐篷活动活动筋骨,就看见了正同晋少云说话的沈奕,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是秦溯还是忍不住沉着脸走了过去。
其实沈奕只是多认识晋少云一天,也熟悉了些,一早起身没看见虞箜,便来问晋少云。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秦溯沉着脸走过来,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殿下,你昨夜没睡好?”晋少云当然不可能知道秦溯是在发什么疯,有些迟疑地看着秦溯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
秦溯看着从自己过来就一言不发的沈奕,不由心里难受,问晋少云的话自然也没好气。
到现在还跟个瞎子一样不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晋少云当然想不到真实原因,挠挠头如实回答,“沈小姐刚才来问我姨母去哪了,我说我也没见着呢。”
看着晋少云这副愣头青的模样,再看看沈奕有些害怕地小步往后退,一副随时想跑的样子,秦溯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自己跟这两个人置什么气。
“没事,姨母没在帐篷里吗?”
秦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亲近和蔼些,却不想这一下连晋少云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没在……殿下还有事吗?我去准备准备早膳,早些启程吧?”
晋少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秦溯了,只觉得心里忐忑,也有点想跑。
“去去去!滚!”
看见晋少云这样子秦溯就一肚子气,直接把人撵走,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沈奕更害怕的眼神。
沈奕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眼圈红红,看着秦溯一副要被吓哭的模样。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晋少云……”
秦溯又后悔起来,温声细语地哄着沈奕,却不想她刚往前走了一步,沈奕就又往后退去,结果绊到树枝,一下子摔倒了。
这下子沈奕的眼泪可是决了堤,坐在地上委屈地吧嗒吧嗒掉着眼泪,秦溯可是心疼死了,想过去扶沈奕起来,却被沈奕躲了过去,让秦溯一个头两个大。
正巧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摘了一兜野果的虞箜总算是回来了,一眼便看见了正坐在地上哭还有在旁边站着的秦溯。
“秦溯!”
虞箜还当秦溯把人欺负了,快步走过来,将沈奕扶起,“你怎么能欺负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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