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睁开眼, 眼中难得多了些微醺醉意。
“殿下,先起身吧, 泡时间太久了不好。”
秦溯愣了半晌, 似乎总算把赤水这句话听懂了,缓缓抬手。
“更衣。”
赤水伺候秦溯更衣,刚穿上外袍,门外有人急匆匆跑进来。
“殿下!丞相府来消息,说沈小姐不行了!”
来人急得满头大汗,手中举着的,正是秦溯给沈奕的那个银镯。
本来闭着眼睛的秦溯猛地睁开眼,酒意全无, 瞬息之间, 到了那人面前, 拿过了那个银镯。
“安平……”
赤水也被吓了一跳, 但是立刻反应过来,“快牵红云来!可有人去请花溪神医?”
“绿烟大人已经去请花神医!”
刚才来送信的那人急忙回话。
眨眼之间,秦溯和赤水二人已不见了踪影, 院中的影卫几乎来不及隐藏身形, 一道道黑影随着秦溯离开。
宫中纵马,红云有节奏的马蹄声回荡在高耸的宫墙之间, 护卫队紧跟而上,宫门大开,无所阻拦。
秦溯从没觉得宫中到长宁街的这条路这么长,这么远,带着寒气的薄雾笼罩在漆黑的街道上,将时间无限拉长。
终于,秦溯远远看见了丞相府的门匾,她几乎还嫌千里宝驹的速度太慢,直接松开缰绳,借力一跃而起,落到丞相府的院墙之上,直接抄近道进了丞相府。
赤水等人也是心急,但是却也没办法,红云乖顺地停在了丞相府门前,赤水跟着翻身下马,说明身份后,命护卫队的人先在门口守着,她和影卫随着秦溯进了丞相府。
秦溯快于赤水等人一步,等她到了沈奕院中的时候,并无通报,还吓了沈丞相等人一跳。
“安平在哪?”
秦溯的脸色几乎同寒冰一般,连说出的话也带着冷气。
“殿下!”先到一步的绿烟看出秦溯不对劲,忙上前来,“花神医已经在里面了,沈小姐心跳脉搏全无,花神医说让殿下做好最坏的准备。”
沈夫人在旁边早已经哭晕过去,沈丞相也满脸灰败,显然是早就知道情况。
“花溪!本宫要安平活!只要安平能活,你要本宫的命都成!”
秦溯不听这些废话,两步走到门口,厉声对里面的花溪喝道。
就在绿烟想拉住秦溯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花溪面色凝重,对上门口的秦溯,将本来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殿下跟我进来。”
花溪将秦溯拉进了房间。
红木的拔步床上,沈奕平躺着,面色安详红润,好似睡着一般。
花溪拉着秦溯的手,放在沈奕的鼻下,放在沈奕的心口,平静一片,冰冷的触感让秦溯整个人几乎都要冻死在这里。
“我是大夫,不是神,我能治病救人,但是我不能起死回生啊!”
花溪摁着秦溯坐在床边,硬让她看着沈奕的脸,“认清现实吧,殿下。”
“不行。”
秦溯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沈奕,像是逼入困境的狼崽,依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露出尖牙,“无论如何,沈奕不能死!别管是治病救人,还是起死回生,她一定不能死!”
“花溪,你一定有办法,只要你告诉我,这天底下什么东西我都给你拿来,你给我说,到底什么能救沈奕!”
秦溯转身抓着花溪的胳膊,双眼通红,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花溪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被捏断了,但是也未吭一声,只是掰下秦溯的手,“沈小姐是中了毒,一种西域剧毒,无药可医,这不是什么东西的问题,殿下,我当真无能为力……”
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办法,花溪也不会这样干坐着,可本就是药石无救的剧毒,现在人又已经到了这个样子,她又能如何?
“西域的毒?”
花溪的话不知怎的,触动了秦溯的一丝神经,猛地站了起来,手摁在花溪的肩膀上,“天亮之前,我给你拿来解药,安平能不能活过来?”
“你疯了?此毒……”花溪看着秦溯的眼睛,后半截话消失,“最多天亮。”
“等我回来。”
秦溯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扔下这句话后,便直接出了门。
看着秦溯的背影,花溪头疼地拍了拍额头,“来人!准备冰块!浴桶!”
秦溯出门的时候,正好迎上赤水等人,“跟本宫走!”
赤水看着秦溯的神情,也不敢多问,只能带着人跟上。
深更半夜,又是一路疾驰,马蹄声几乎惊起沿街无数百姓,又向远处而去。
正在睡梦中的金烈,丝毫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在下榻的驿站中睡得正酣。
秦溯并未直接进去抢人,而是让护卫队围住驿站,然后带着影卫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
金烈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人,险些吓掉魂魄。
秦溯没有给金烈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剑横在了金烈的脖子上,”跟我走一趟吧。“
秦溯的声音几乎同地狱的阴森恶鬼一般,在闪着寒光的宝剑下,金烈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试。
看金烈配合,秦溯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将人打晕带走,以免金烈再出幺蛾子。
掳走金烈,秦溯直接将人带到了附近一个空着的宅院中,一瓢冷水直接将金烈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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