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心中有数,看来要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得自己亲自去看看。
不过现在这事不急,可以暂时缓缓。
“对了,安平,”秦溯又想起来个事,“你最近可曾见过这位卫会元的文章?
现在在太学中,夫子经常会布置一些功课,要求写些文章什么的,若是写得不错,自当会在内外院传诵欣赏,这位会元既然有此才能,应该也有文章流传才是。”
秦溯虽然是功课不怎么用心,但是好歹也是从小在太学中长大的,有些事情就算是捂上耳朵,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不知道。
“确实有的,一共有三篇,我都看过了,怎么说呢,”沈奕随口念了两句在卫会元的文章中看到的句子,“文章主题明明是简析汤朝新政,但是这两句却是在说大雍民生问题,在整篇文章中显得格格不入,当然,后续在给两院学子赏鉴的时候,这两句也去掉了,我还是看原版留存的手稿时才发现的。”
秦溯眼珠一转,点点头,心里把这事记下了。
沈奕看着秦溯,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子寻,你莫不是怀疑这卫会元学术造假,与那卫公子有狸猫换太子之嫌?”
脸边沈奕温热的气息吓了秦溯一跳,稍有些不自然地撤开身,看沈奕自己猜到了,也干脆点点头。
“我只是觉得过于巧合了,有些猜测而已,而且不管是不是真的,两人定然是有些交集,只是很难查得出来。”
其实也不是很难,秦溯想着现在已经被安排进自己一处院子的卫子康,人在自己手里,还能找不出来答案?
不过这些还是不告诉沈奕为好。
秦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隐瞒,可能是因为自己知道,如果卫子康不配合,自己也许会采取点特殊手段,而自己根本不想让沈奕看见这些吧。
沈奕没发现秦溯在想些什么,还在想着该怎么帮秦溯去查查那个卫会元,毕竟科举一事,事关国之根基,绝对容不得有人投机取巧,浑水摸鱼。
两人各自想着,秦溯先回过神来,想起差点被自己忘没了的晋少云。
“安平,你最近在京中,可曾听闻晋少云的消息?
自从那天他要去追杀那些通缉犯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现在我们二人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被秦溯这么一提醒,沈奕也才想起来晋少云这号人。
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这倒是没听说过,可能是我整日里不曾出门,对外界的事一向鲜有耳闻,还未曾听到什么消息。”
秦溯想也是的,沈奕最多出门去趟太学,其他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太可能听见这些消息。
“没事,反正今天就知晓结果了,话说起来,今日十四,明日便是正月十五,这京中的元宵灯会也是一绝,不知道安平明日是否有约?不如我领你见识见识这盛京灯会如何?”
秦溯并不是很担心晋少云,那些只是普通的通缉逃犯,若是晋少云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那他这个副将军可真是徒有虚名,趁早回家算了。
沈奕想了想,摇摇头,“明日应当是没事,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奶娘她们总是不让我出门,说是灯会上人多,太杂乱,不安全,不知道爹娘会不会让我出门。”
“沈丞相和沈夫人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灯会上属实人多了点,不过也是这样才热闹些,往年我都是和晋少云他们几人一起,或者跟着父皇去赏赏灯,听听戏,简直是无聊至极。”
秦溯也有些担心沈奕的身体,现在沈奕看上去只是比平常人柔弱些,但是这也不能忽视,灯会上人那么多,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想着沈奕可能不能出门,秦溯托着腮,又想起往年的灯会。
其实就算只是跟在永乐帝身边看看灯,也没什么不好的。
前世自从永乐帝驾崩后,秦溯就成了个战场上的征战机器,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为秦严平定各地战乱,从边关,到天灾,秦溯几乎成了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唯一不需要秦溯的,便是这盛京城。
别说是元宵灯会了,就算是除夕新年,怕也是难能回来一次。
尚且记得,前世秦溯见过的最后一场元宵灯会,是在南湘,那里的风俗与盛京城中大不相同,但是相不相同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战乱,秦溯待的那个地方几乎十室九空,人都没了,也算不上什么元宵灯会,只有一两个河灯,飘在黑沉的水面上,好似承载着那些逝去的亡魂。
缓缓握紧手,只要想起这些不好的回忆,秦溯还是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子寻?”
看出秦溯的不对劲,沈奕的手握住秦溯的手,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秦溯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个笑容,“怎么了?”
沈奕握着秦溯的手,这是她头一次感觉到,秦溯的手比自己的还凉,就如同外头檐下还未融化的积雪。
“你刚才脸色很难看,真的没事吗?“
秦溯摇摇头,反握住沈奕的手,“没事,只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
第28章 三件事了,回宫
看秦溯不愿意多说, 沈奕也没强求,只是站起来,走到秦溯身边, 让秦溯靠在她的怀里, 轻轻抚着秦溯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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