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蛇帮之所以又回到裴言枫手里,是因为裴青松后来确实在黑蛇帮的事情上栽了跟头。
他偏不信邪,非要把黑蛇帮攥在手里,吃上黑白两道。
几个月后,裴言枫的事情刚落定,翰林院正准备将他召回任职,他却被人参了一本。
黑蛇帮鱼龙混杂,自然有些不能见人的事情。
之前裴府鼎盛,所有人自然心照不宣且按兵不动,如今裴家落寞,与裴家有隔阂之人怎能按耐得住?
他们自然不能让裴青松真进了朝堂,让裴家依靠裴青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于是裴青松再次被城主责令在家配合调查。
此时裴青松终于知道黑蛇帮是个毒瘤,于是转手又甩给了裴言义。
正是敏感时期,裴老爷哪里敢让裴言义接手,然后这个已经被裴老爷断绝父子关系的裴言枫又被拉了出来,接下了这个没人敢碰的烫手山芋。
裴言枫为了大事化小,大力整顿了黑蛇帮的内部,又上缴了许多赃款,最后才将这个事情压了下来。
裴青松那头尽管已经甩手,但还是让城主产生了隔阂,后来他从翰林院过渡出来,便再也没有了更上的升迁,还经常不受城主待见。
裴青松一开始以为是连衣不守约定,把黑蛇帮的事情捅了出去,气的就想拿阮府开刀,还好被梁三三拦住。
舒清晚在城区各家的眼线还在,刚建立的暗线组织也很是给力,没过多久,这个消息就被传到连衣的耳朵里。
连衣顺便把结果一起调查好扔给了裴青松,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但阴鸷如裴青松,他怎么可能真的完全相信。
所以这些年,舒清晚和连衣除了防钟家的人,还需制衡裴家的人,同时也时刻注意着拂烟城内各家的一举一动。
舒清晚点了下头:“我和元行靠近拂烟城的消息,钟家和裴家应当很快就会知道,你们还需时刻注意动静,有事及时通知我们。”
虽然她们如今已经有了抵抗裴家钟家的实力,暗线也已强于黑蛇帮,但保不准这些人会趁人之危,在她们回城孤立无援下,将她们一锅端。
所以还是提着几分戒备,小心为好。
高矮刺客一起拱手,应了声“是”,然后微屈小腿飞上屋顶,很快消失在她们的视野。
连衣搂上舒清晚的肩膀,两人齐步往巷子外走去:“晚晚,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岳父大人吗?他去旭离城好几次都在打听你耶。”
舒清晚摇了摇头,声调很是冷淡:“不了,我离开的那日就同他说过,从此以后就当我死了。”
“舒府的东西我未曾留下过分毫,兄长的孩子如今也快长成,往后就有人替他继续守着舒府,他亦无需找我。”
连衣用力搂了下舒清晚:“别啊,你只是嫁给我而已,我又没有要求你跟娘家断绝关系,若是想念,就回去看看。”
舒清晚没回答,顿了好片刻,才轻声应了声“嗯”。
又过三四日,她们终于到了拂烟城城区之外。
等待夜色蔓延,万家灯火燃起,三人才乔装带着几个暗卫混进拂烟城内。
靠近阮府附近,连衣让舒清晚把背了一路的包袱还给她,听到小思媛问道:“娘亲,祖母会喜欢我们给她准备的寿礼吗?”
连衣停了脚步,有点动摇:“晚晚,你说......要不我们再去买点别的?”
“我已备了。”舒清晚道,“明儿应当已经替我们交给书城了。”
连衣和舒清晚到达旭离城没多久,明儿还是通过蒙面首领找了过来,考虑到明儿还有父母需要赡养,舒清晚最后还是让明儿回到拂烟城。
不过明儿并不是空手而归,她得了舒清晚命令,在拂烟城外的小镇上替舒清晚经营着一家客栈,作为暗线的重要中转地。
所以如今拂烟城内的许多重要事情,舒清晚还是会习惯性地通过明儿来处理。
连衣惊喜道:“真的啊?你真的有另外准备?”
舒清晚牵着小思媛,应了声“嗯”。
连衣笑道:“可以啊晚晚,私底下准备东西给我母亲竟然不告诉我,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吗?”
舒清晚浅浅一笑,微露羞意道:“希望你母亲会喜欢。”
连衣隔着帷帽用手刮了下舒清晚的脸:“什么你母亲,现在是我们的母亲了晚晚。”
“嗯。”舒清晚羞意更深了一点,“希望母亲,会喜欢。”
两人说说笑笑间,很快就到了阮府的偏门。
正准备踏上台阶敲门,舒清晚却后知后觉地有些怯场:“连儿,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们,你和思媛进去吧。”
舒清晚和连衣的事情,在她们离开拂烟城之前,从未正式和周氏以及阮老爷坦白过。
直到两人在旭离城成了亲,连衣才通过回来联络暗线的蒙面首领给周氏带了一封书信,另外附上一包喜糖,将她们的事情大致说了。
至于周氏和阮老爷有没有说过什么,连衣没提,舒清晚也不敢问。
现在舒清晚近乡已是情怯,更别说还要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去见连衣的母亲和父亲。
她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或者毅力有所怀疑,而是心虚自己的性别。
作为女子的她,爱上同是女子的连衣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更别说还把身为阮家嫡女的连衣拐上了床,又成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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