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舒清晚说过,这人是舒夫人胞弟的儿子,跟舒清晚隔着血缘,自然不是亲表弟。
那表少爷看连衣衣着贵重, 也猜测她有一定身份, 被吼之后就识趣地闭了嘴, 眼巴巴地看着舒清晚。
表少爷隔壁牢房的舒清彦听到动静, 就连滚带爬地扑到木头栅栏边:“清晚!清晚你快救救我和表弟吧,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真的冤枉啊!”
舒清晚靠近牢房:“到底怎么回事?管家说你杀了人,你杀了谁?”
舒清彦刚才还喊冤枉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他看了眼舒清晚背后的连衣, 有些羞赧地不敢说, 最后支支吾吾还是把大致过程讲了出来。
原来,舒清彦求舒清晚嫁给裴言枫被拒绝后,终日惶惶不安, 随着李少横要流放的日子日趋渐近, 不知道舒清晚和连衣关系的他, 越发害怕下一个遭殃的人会轮到他自己。
虽然之前舒清晚跟他说过,已经求得连衣暂时的原谅, 只要他不继续作妖,阮家就不会动他。
但他还是害怕阮家原谅他,只是权宜之计,往后还会旧事重提。
于是他郁郁寡欢,叫上本家的表弟出门喝酒,喝醉之后,便把担心之事囫囵讲给表弟听。
表弟就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他物色个良家女子,然后送给裴言枫,只要心意到了,之后阮家要是刁难,裴家总会帮忙从中调和。
说干就干,两人便联系了青楼的老鸨,让她之后有进貌美的女子,给他们留个完整的,培养好以后就送到裴府。
那老鸨满口答应,谁知转头就联系了街上的人贩子,人贩子物色了两天,终于物色到一个漂亮的落单女子。
之后那落单女子自然落了网,被卖到青楼老鸨的手上。
没想到那女子竟是个硬骨头,在青楼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愿服从。
奈何那女子实在太过美艳,舒清彦和表弟都不愿放弃,考虑再三,便将人提到舒家一处偏远的别苑里,由着他们亲自调.教。
可转眼间,那女子却又开始绝食。
最后舒清彦被激的气急,便决定再买一个女子孝敬裴言枫,手上这个就留着自己享用。
一日晚上,舒清彦醉了酒,糊里糊涂又跑进那女子的房里,强行要与那女子发生关系,但好在他那时已经醉的很深,没强迫成功便睡了过去。
半夜他被渴醒,想起来倒杯水喝,刚坐起身就看到,房间的房梁上挂了个人。
定睛一看,正是他昨晚想要强迫的女子。
等舒清彦吓得手脚发软,呼天喊地地叫进来人,将那女子放下,那女子的身子早就凉透,已经药石枉然。
如此,舒清彦只好命人裹个席子,将那女子抬到荒郊野外埋起。
谁知那女子并不是出自普通人家,她虽只是一个商家之女,可她却有一个在朝为官的远房叔父。
这女子之所以独自在城区街上行走,是因为不满老家给她定的娃娃亲,独自逃出,上城区来找她叔父家准备考科举的表哥。
只是还没到叔父的家,就被街上的人贩子盯上,继而进了青楼,又遇舒清彦强迫,羞愤之下便去了黄泉。
话绕回来,那女子从家里逃跑之后,老家的人便跟着找了过来,他们去了女子叔父的家里,发现女子并未到达叔父府上,便满街张贴告示寻找。
最后自然顺着人贩子找到了舒家别苑,然后挖到了女子的尸首。
当晚,那女子的家人便将舒清彦告到城区知州衙门,控诉舒清彦与他的表弟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于是第二日清晨,舒清彦和表少爷便一同进了牢里。
想到那女子自杀的场景,舒清彦哭丧着脸辩解:“清晚,我那日就是......就是喝了酒,我没有真的强迫她,我没有......我真的不知她会......我真的不知会变成这样啊。”
舒清晚全程没有回应,只眉心越蹙越紧。
听了过程,舒清晚早已明白舒清彦已经无法赦免,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要怎么挽救整个舒家。
虽说舒清彦并非直接杀人,按照正常刑罚罪不至死,但问题在于这死去的女子并非普通民女,若她当官的叔父非要追究,且将事情闹大,那整个舒家都免不了遭祸。
看来舒家想全身而退,必须得给出一个远超罪责的代价,否则不能善了。
舒清彦看舒清晚没有回答,也心急起来:“清晚,我的好妹妹,你可救救哥哥吧,我可是舒家的独子啊。”
舒清晚终于从思虑中抽回神来:“你已将整个舒家拖入泥潭,你想要我怎么救你。”
“你之前的事情,才刚刚求得阮公子的原谅,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安分。”
舒清彦急的将手伸出栅栏,拽住舒清晚的袖子恳求:“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知道你的本事大的很,你一定有门路救我的对不对?”
舒清晚没拉回袖子,任舒清彦拽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先去会会那女子的叔父——五品文官孟大人。
舒清彦看舒清晚又不说话,急的恨不得钻出栅栏:“清晚,我好歹是你兄长,你不会真的要见死不救吧清晚?”
没等到舒清晚的回应,舒清彦突然松了舒清晚的袖子,去拽连衣的衣袖。
连衣拉了一下没拉开,就听到舒清彦央求道:“阮兄,阮兄你救救我吧,咱们好歹......好歹两家之间也是世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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