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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不到阮连衣时她没有哭,面対洗衣嬷嬷和福伯时磕破额头她也没哭,就算她在阮府门口跪了一夜,听说阮连衣真的逝世时,她亦是没哭。
    可这一刻,她真真切切明白她爱的这个人不再会有温度,她这么久时间以来堵在心口的悲切终于还是化成悲鸣,彻响天地。
    那两个字像是从她的身体里剥离出来,疼的痛彻心扉,而周围回响的话音未落,舒清晚便跟着呕出一大口鲜血,将面前的白雪都染成血红。
    她定定望了墓碑上的名字最后一眼,便无力地倒了下去,彻底在茫茫白雪中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元旦快乐!
    最后吐血叫名字的情节,就是第五章 ,黑暗里那个镜头。
    唉,这章码了两天,难受地差点码不下去。
    下节让晚晚崛起。
    第116章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 天色已经有了微微亮起的趋势,一个摆着祭品的墓碑前,皑皑白雪处突然动了动, 有根手指破土而出。
    舒清晚以为自己这次终于可以死了, 可以跟随阮连衣而去, 但天不随她愿,迷迷糊糊间, 她感受到心脏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那阵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将她搅的神经清醒过来。
    她咳了好几声,身体颤抖着动了动, 艰难地抬手拂开眼睛上的雪, 然后虚弱地睁眼看向天空。
    四周依旧寂静无声, 没有阮连衣亦没有她的母亲, 只有漫天飞雪飘飘洒洒,让人能知道, 此时的时间并非静止。
    她的心底并没有跟着她的清醒而有了温度,反而更是一片荒凉,她的脸上亦没有一丝血色, 苍白的犹如已经死去的人。
    她愣愣地看着飘下来的雪花许久, 好半刻才使劲撑起上身,僵硬地扭过脖子,将毫无生机的目光跃过雪层, 投向两步之遥的墓碑。
    墓碑依旧毫无感情地伫立着, 上面的名字没变, 就连她晕倒之前留下的指尖血迹还清晰可见。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她的连儿确实已经死了。
    她多想就这么直接死去, 在这里静静地陪着阮连衣,从此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她和阮连衣分开。
    可老天为什么又要让她活过来,让她再次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
    最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她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难道往后她就要靠着那些微薄的记忆,以及还不知能不能梦见的梦境度过余生吗?
    说起梦境,不知为何,在分别的这段时间里,她一次都未梦见过阮连衣。
    之前她不曾想过原因,如今想来,会不会是阮连衣早已猜测出她的心意,所以怕了她,不愿入她的梦,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了呢?
    舒清晚这样想着,脑袋里就闪过这两次在阮府门口,福伯对她说的那些决绝的话。
    尽管那些内容并非阮连衣亲口说出,可舒清晚再一次想起,配上阮连衣从未入梦这件事情,那些话还是仿若阮连衣亲口而言的那般让她心伤。
    ——你应该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更没有什么哥哥妹妹的!
    ——我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去别处看看吧。
    ——小姑娘,你在发什么疯!我都跟你说了,我们这里没这号人!
    ......
    舒清晚默默咀嚼着这些话里的苦涩,莫名之间,她的脑袋就有丝灵光闪入,让她的意识逐渐有了一缕清明。
    为什么福伯自始至终都不愿对她承认阮家有阮连衣这样一个人?
    这样众所周知的事情,福伯为什么刻意要在她的面前狡辩?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就算阮连衣真的死了,福伯只需直接告诉她,她找的人已经死了就行,为何怕她纠缠提起什么似的,急着撇清关系?
    这些问题她认真往里探究似乎也能想到模糊的答案,可她细想起福伯当时的表情,还是觉得仿佛有丝隐蔽的不对劲,说不上来却又无法忽视。
    舒清晚的眼睛逐渐恢复生机,她定定地望着墓碑上还带着血迹的“连”字,身体里已经死去的求生欲望从深渊里长出枝丫,攀着百丈深渊,顽强地一点一点往上挣扎。
    是的,她还不能死,她的连儿还死的不明不白,她怎么可以死?
    她的连儿之前身体根本无恙,在分开的那一天,两人还对练过几百招的剑式,连儿的气息一切正常,又怎么会突发恶疾,而且还莫名其妙地病逝?
    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她的连儿无疑就是被这些事情所“牺牲”。
    虽然世家之间的权力、利益、阴谋她完全不懂,但玄清经常提醒她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的连儿许就是在防不胜防之间,无辜着了什么算计。
    就像舒夫人屡次陷害她的手段,还有她娘亲年纪轻轻的殒命。
    所以,她不能死,她一定要将所有事情了解清楚,否则连儿若是有什么冤屈,又该向谁去申诉?
    想到阮连衣的死也许有什么隐情,舒清晚心里求生的枝丫漫出悬崖,顷刻间化为苍天大树。
    她艰难地再抬起身体,然后用力地翻转一个角度,以手为脚,拖着被冻的毫无知觉的双腿爬向墓碑,旋即抓起碑前被大雪覆盖而坚硬无比的祭品就往嘴里塞。
    她嚼着坚硬的果肉合着上面覆着的薄冰一起往肚子里强咽,眼睛盯着墓碑上阮连衣那三个字,机械般一口接着一口塞着,犹如一个毫无灵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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