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曼简单做了笔录,便和沈姝离开。
她的情绪也不太不好,殷雪几次状态变化总觉得有迹可循,脑子里不知为什么混沌的厉害。
上了车,沈姝在驾驶座问:“还好吗?”
徐瑾曼原本想点头,忽然一阵尖锐的耳鸣,神经抽疼,像是正被人用镊子头挑开,她脸色一变,捂着头单手扶在仪表台上——
“你怎么了?”沈姝解开安全弯身扶她。
耳鸣挡住了沈姝的声音,徐瑾曼脑子嗡嗡作响,从里面裂开一般,疼得浑身发颤。一开始咬着牙随后疼得连声音都控制不住。
像一种悲鸣。
徐瑾曼脑中轰然出现很多情景,鞭子的抽疼,水中的窒息感,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恐慌、害怕……
她下意识缩着身体,将所有靠近排除在外。
“徐瑾曼,徐瑾曼……”
徐瑾曼狠狠将人推开,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被一片温暖包围,那个人紧紧抱着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没有松手。
她闻到一股熟悉的甜香,那味道很舒服。
沈姝感觉徐瑾曼的手交叉抱在她身后,越来越紧,沈姝忍着被禁锢的疼,轻轻拍了拍徐瑾曼的后背:“别怕。”
“徐瑾曼,别怕,我在。”
徐瑾曼很快头疼得失去意识,无力伏在她肩膀,发冷的脸颊、柔软头发碰着沈姝脖子上的皮肤。
她不由轻吸了一口气,但手中的安抚始终没有停下。
沈姝抱着徐瑾曼,过了好一会儿,医院的人找过来。
因为徐瑾曼Omega的身份特殊,沈姝先给秦教授打了电话,因此医院的人也是秦教授安排的学生,姓方。
徐瑾曼身体指标异常,有中毒的痕迹。
“这种毒素含有兴奋剂的成分,类似精神类D品,但药性凶猛很多,好在量少你电话也及时……”
沈姝问:“如果不及时会有生命危险吗?”
方医生道:“倒是不会,但可能会引起神经错乱、头疼症,严重的话她会精神失常。”
简单来说,就是疯子。
沈姝手脚发凉,看着床上的徐瑾曼,只剩下后怕。
徐瑾曼看到一片白墙,上面挂着爱心型的卡通照片,往下是粉红色的小床,床对面有一张粉红色的小书桌,桌边有个四岁多的女孩子,扎着丸子头,脑袋一晃一晃。
桌上摆着各种颜色的蜡笔,她正在画画。
门打开,竟然是殷雪……
小女孩儿抬起头:“殷雪妈妈,你看我画的,我们一家三口。”
殷雪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拿起画往后递去,她身后走出另一个人,那个人和徐瑾曼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是原身。
原身拿起画,垂眸看了眼,没什么情绪:“以后不许画三个人的画!也别叫我妈妈,我不是。”
“你干什么呀?”殷雪过去拍拍小女孩儿委屈的脸颊,说:“没事,小月牙画的很好,我很喜欢。下次妈妈给你带糖来好不好?”
原身出去后,殷雪跟出来,二人吵了一架。
“是你说想要一个孩子,我才生的,何必这么无情?好歹是为了你生的。”
原身冷冷道:“这女儿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不觉得恶心?”
殷雪拦住她:“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在你眼里就是恶心?我一个Alpha,为了你的喜好,做了那么危险的变性手术,从A变成一个弱不禁风的O,在你眼里就是恶心是吧?!徐瑾曼,你到底有没有心?!”
“心肝这种东西我什么时候有过?我可从来没说我喜欢Omega,是你自己自作聪明,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跟我没关系……不过,我的确很喜欢你躺在身下的样子。”
原身低眉,目光对上殷雪的泛红的眼眶,软了两分,捧着她的脸颊说:“你叫我来不过是因为知道我要娶沈姝,怕我真把你忘了,放心,就算我结婚,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但你要是再胡闹,做这些没用的……那就不可爱了。知道么?”
…
殷雪愤愤离开,留下原身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她推开粉色房门,坐到床上。
四岁的小月牙一抽一抽的擦着眼里:“对不起,我再也不画了,你们不要吵架,是我错了呜呜呜……你们是不是以后不来看我了?对不起……呜呜呜”
原身淡着眸子看了她一会儿,从台上凑了一张纸巾,胡乱在她脸上摸了摸,似乎不习惯这种举动,她的的动作很粗鲁。
小月牙的脸被擦出红痕,原身的动作微微顿住,烦躁的把纸巾丢到地上,说:“别哭了!”
小月牙吸着气,害怕的退到桌子边,抽着气,整个脸都红彤彤的,呼吸也不均匀。
原身脸色稍缓,道:“殷雪是你妈妈,我不是,全家福不许再画,我允许你叫我阿姨,但是不能叫妈妈,记住了吗?”
小月牙点点头:“曼曼阿姨,你别生气,我,我记住了。”
原身闻言,满意的勾了下唇,重新抽了一张餐巾纸递过去。小月牙害怕的看了她几秒。
“脸上都是鼻涕,难看死了,赶紧擦了。”
在她催促下,小手接过。
原身起身,捡起地上的画,两个大人在边上,小孩子在中间,蜡笔的颜色非常鲜艳,上面照着太阳。
原身笑容重新收回,冷着脸撕掉:“妈妈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她们长着獠牙,是吃人的魔鬼,会一口一口剥你的皮和你的血……知道比妈妈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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