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婉开始准备过年的各种事情,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往年有大格格帮忙,淑婉还能轻松一些, 现在大格格出嫁了,淑婉只能事事亲力亲为。
过新年当然要做新衣裳,淑婉去库房翻布料,找来找去总不能满意。她记得九福晋最近买了些上好的料子, 于是她决定去九福晋那里转转,顺便放松一下, 找九福晋聊聊天。
九福晋在家也是忙得团团转,淑婉来了她才歇一歇。
九福晋招呼淑婉喝茶吃点心,她喊来小丫头给自己捶肩膀。
“我小时候最喜欢过年了, 过年热闹,有漂亮的新衣服, 新首饰,还能看戏,放炮仗。成亲以后, 轮到我管家理事,我最烦的就是过年过节!这么大的府邸, 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要我操心。”
淑婉附和道:“我也是一样的!不提别的, 只采买年货就够让人头痛的了。一年到头,下面庄子能进多少银子, 采买又会出多少银子,算账用的算盘珠子都要拨弄碎了。”
“是啊!柴米油盐酱醋茶, 哪一样不用你操心?过年了还得送年礼, 咱们这样的门第, 交际广泛,每家每户的年礼都得仔细斟酌,弄不好就让人笑话!”
淑婉说道:“年礼还好说,有旧年的例子,我照办就行了。今儿我来你这散散,顺便看看你们家今年做新衣裳的料子。我家库房有些上好的衣料,但我总觉得有点过时了,我来你这参详参详。”
九福晋笑道:“你来找我就对了,我最喜欢琢磨这些了。”
九福晋让丫鬟把布料拿来,还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花样子给淑婉做参考。
丫鬟把布料展开,淑婉伸手摸了摸。
“真不错,料子厚实绵软,花纹的寓意也好。”
九福晋颇为得意,“我的眼光错不了!嫂子你看,这几种暗纹的料子适合做披风,边上镶一圈毛边就很好看了。这几种没有暗纹的料子适合在上面绣花,最近流行在袖子上绣花边,层层叠叠的比较好看。”
淑婉摇摇头,“前些日子我家大格格回娘家的时候,我见她穿过。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觉得累赘,看着闷。”
“嫂子,你不喜欢也得准备几件。时兴是什么,就是大家都穿差不多的衣服,你不穿显得不合群。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做不起衣裳,你做几件在衣柜里摆着,交际的时候穿穿罢了。”
“你说得也对!”
九福晋笑着翻开一本花样册子,“喏,这是男装的时兴样子,最近流行用珍珠纽扣……”
九福晋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地闯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九福晋面前。
九福晋刚要呵斥,小太监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福晋!咱们家爷和十爷打起来了!”
九福晋大惊,“这怎么可能!九阿哥和十阿哥关系最好了,怎么会打起来?”
小太监急得眼睛都红了,“两位爷在书房里说话,奴才们在外面守着,也不知道二位爷说了什么,突然就吵起来了。刚开始只是吵,后来又摔碟子又摔碗的。奴才们劝不住,只能请福晋做主了!”
九福晋看向淑婉,淑婉忙扶住她的胳膊。
“你别急,兄弟俩吵架罢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两人急匆匆地往前院书房走,还没到书房就听见里面的吵嚷声了。
走到门口,一只花瓶摔在淑婉和九福晋脚边,把她们俩吓一跳。
十阿哥大声骂道:“你就是变心了!你奔着高枝去了!”
九阿哥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放屁,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淑婉仗着自己是嫂子,上前吼了一句。
“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
十阿哥不服气,怼了一句,“我们吵架,跟嫂子有什么关系?这没女人的事!”
十阿哥嘲讽九阿哥,“九哥现在跟四哥他们关系不错啊!你们两家走动得很勤快嘛!”
淑婉冷笑,她低头在狼藉的书房扫视一圈,捡起地上的茶盘,担在桌上悬空,一掌将茶盘劈碎。
淑婉冲十阿哥挑眉,“九弟,十弟,现在你们冷静了吗?”
看着硬生生被劈裂的茶盘,九阿哥和十阿哥都老实了。他们刚想起来,他们的四嫂算是武林豪杰。
九福晋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她勉强笑道:“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呢?”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九阿哥的脸,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这!怎么伤成这样!”九福晋埋怨十阿哥不讲道理,“十弟,就算你哥哥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啊!”
九阿哥摸了摸自己的眼眶,疼的龇牙咧嘴,脸上的伤更疼了。
九阿哥被打得鼻青脸肿,十阿哥比他好点,也没好太多。九福晋只顾着关心丈夫,没有人收拾残局,淑婉只好站出来了。
“来人,你们几个把椅子扶起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乱糟糟的成什么样?那边的几个宫女,去准备冰块和毛巾,给两位阿哥冰敷。”
下人们七手八脚把东西收拾好,淑婉让他们站在一起,给他们训话。
“今天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众人惶恐地应下,没有人敢挑衅淑婉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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