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四阿哥遭到他的连累, 等他走后,淑婉把四阿哥揪回正房好一通数落。
这世上谁离不开谁?离了年羹尧, 四阿哥的前程就毁了吗?
好家伙,这位年大人真是敢想!还没出力呢,他就想讨好处了!
淑婉揪着四阿哥的耳朵给他念叨三从四德, 都上了年纪的人了,活得清心寡欲一点吧!别老惦记年轻漂亮小姑娘, 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四阿哥当真冤枉,他虽然没有清心寡欲, 但他并没有想过漂亮小姑娘啊!这么多年了, 他只有淑婉一个,那些跟他不对付的兄弟恐怕背地里都笑话他是怕老婆的怂包呢!
淑婉才不管四阿哥冤不冤, 年羹尧是四阿哥的人,下面的人做错了事,四阿哥就请承受一下妻子的怒火吧!
出了正月, 年羹尧述职结束, 吏部派他回到四川,继续做四川巡抚。没有惩罚,也没有升官。
临行前, 年羹尧来雍亲王府道别, 四阿哥让他留下拜帖, 连见都没见。
年羹尧离开了京城, 带着许多忧虑。
他投靠权贵的时候,花了大力气了解京中权贵的脾气秉性。朝堂之中关于四阿哥的评价大多是刚正不阿,克制谨慎。
四阿哥不喜欢结交大臣,跟着他办差,只要踏实肯干,即便能力不够,四阿哥也会给两分好脸色。如果某个官员又有能力,又肯实干,那必定会得到四阿哥的青睐。
他用人不拘一格,他肯重用汉人,也肯重用包衣,不是一味地只看重八旗子弟。
年羹尧投靠四阿哥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众皇子中,四阿哥能力出众。年羹尧狂傲,他是万万不肯跟着一个庸碌无为的主子。
年羹尧不敢小看四阿哥,以四阿哥的能力,他稍微运作一番,撤掉他的四川巡抚的位置是轻而易举的。他现在不升不降,如果是四阿哥运作后的手笔,那么四阿哥是想继续用他吗?
如果不是四阿哥的手臂,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四阿哥不打算理他了。想到自己出发前四阿哥都不肯见他一面,年羹尧更慌了。
赶路途中的年羹尧开始后悔,他实在鲁莽愚蠢,想跟四阿哥攀亲戚也得分场合。他只知道四阿哥内宅全听福晋的话,但他没想到四福晋如此善妒,她竟然敢当着四阿哥的面,说不许小妾怀孕这等话!
若是他偷偷跟四阿哥说,情况又会如何呢?
想来四阿哥即便拒绝了,也不会闹得这么不愉快。
年羹尧回到四川后,将当日王府发生的事写进家书里,寄给父亲和兄长。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回信,信中父亲兄长大骂他糊涂。现在是他攀附雍亲王,说话做事要放低姿态,哪有逼迫人家纳妾的道理!
再说那可不是普通的妾,那是侧福晋,这样的位置非同小可,人家凭什么就给你了!
年羹尧的父亲恨不得冲到四川,亲自动手把儿子揍一顿。儿女婚嫁从古到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这个儿子长进了啊!他为了前途居然要把妹妹许配出去,现在被人拒绝了,他丢脸,女儿也丢脸啊!好像他们家姑娘嫁不出去似的!
正月里的一次错误举动,导致年羹尧到了六月份还在挨骂。
四阿哥也没比他好多少,大格格到了年纪,淑婉在给她寻婆家。她在教导大格格夫妻相处之道的时候,频频拿四阿哥做反面教材。
“大格格别害羞,嫁人成家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唉,现在都是盲婚哑嫁,婚姻是否顺遂,全靠你自己经营。”
说到这里,淑婉挑眉斜着眼看四阿哥。
“像我跟你阿玛,成亲之前都没见过面,早知道你阿玛长这个模样……”
四阿哥瞪她,“早知道我长这样,你想如何?”
早知道你长得合心意,当然是早点成亲啊!
淑婉不把话说全,故意吊着四阿哥,她扭过头去对大格格说道:“总之啊!过日子不能太较真,人这一辈子匆匆忙忙就过去了,所以凑活着过吧!”
大格格抿着嘴,忍住笑,“是,额娘的话我记住了。”
四阿哥气哼哼的,“记什么记,你额娘教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教的什么?我教的是金玉良言!”淑婉对大格格说道,“好孩子,额娘在后院奋战这么多年,我经验丰富,身经百战。”
淑婉状似不在意地瞟了四阿哥一眼,“哪里是某些臭男人比得上的!”
大格格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忍笑忍得辛苦,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底。
四阿哥幼稚极了,故意跟淑婉较真。
“你骄傲什么?你不过是命好,摊上我这个臭男人,也是因为命好,摊上家里那几个省心的妾室,换个府邸你试试看!”
淑婉:“我有手腕,有本事,换哪个府邸,我都能把人调教得乖乖的!”
大格格快要忍不住了,父亲和嫡母太幼稚,这样没意义的口水仗,连乖宝都懒得吵。
大格格怕自己一会儿笑出声来,她连忙打断淑婉和四阿哥的幼稚争吵。
“阿玛额娘说的都有道理,日子过得好不好,一是看命,二是看自己的本事。我不知道自己命好不好,等嫁了人,我只管安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烦难之事不挂心上,我有阿玛和兄弟们做靠山,日子肯定差不了。”
四阿哥颇有些感慨,孩子长大了,她已经能理智地思考未来的婚姻了,提起未来的丈夫,她没有半点小女儿家的憧憬和害羞,也不知道这样冷静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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