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无奈地笑道:“难说!你以为大阿哥憨直,其实他身后也有不少党羽支持,只要大阿哥还是直郡王,他们蛰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他们还要再试试。
你以为我们看押太子,为什么晚上也住在那里?我怕太子党羽偷偷去见太子!
争皇位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即便现在大阿哥心灰意冷,明确表示自己对皇位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他身后那些人也不能同意。
他们那么多金钱,那么多人脉和精力都投入进去了,现在你一句话说不干就不干了,那能行吗?
这些官员身上,已经打上了大阿哥或者太子的标签,他们想改换门庭也不容易。再者改了门庭要重头开始,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巨大投入。”
淑婉明白了,“就像上了赌桌似的,下不来了。”
四阿哥点头,“你这个比喻很恰当。”
他说道:“现在大阿哥不行了,人缘最好的老八也完了。老五老七是老实人,他们不愿意掺和这些。老九老十想掺和,但没了老八,他们也没什么大能耐。现在成年的,且有一定实力的皇子,就剩下我和三哥了。
这些日子咱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理会外面的人,也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示好。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要小心。要像老五老七一样,表现得与世无争。”
淑婉连连点头,“这种话你已经嘱咐好多遍了,我早就记住了,你就放心好了。”
几日后,皇上把废太子接回毓庆宫,把他软禁在那里。
旨意上说,二皇子有悔改之意,且他没有反叛之心,皇上心中动容,想起曾经父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所以把他接回宫中安顿。
朝堂的大臣和皇子们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早不接,晚不接,大阿哥和八阿哥出事了,皇上又把废太子接回来了。
四阿哥转达废太子的话已经过去多少天了?现在皇上才感动,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四阿哥也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他以不变应万变,每天陪着孩子们玩,时不时地去京郊打猎,带孩子们出游。
这日,四阿哥带孩子们出去玩了。淑婉留在家里处理家务,九福晋突然过来串门拜访。
淑婉连忙请她进来,好茶好点心招待着。
“九弟妹好久没来了!”
九福晋笑道:“外面人心惶惶的,我胆子小,不敢出来走动。”
淑婉点头,“这话也是,这些日子我都不敢随便见客人。门房的帖子用箩筐装,我基本上能推的都推了。”
“唉,谁家都是如此!”
九福晋和淑婉聊了聊孩子,聊了聊穿衣打扮。
聊了一会儿,九福晋叹道:“看见嫂子,我就羡慕十三弟妹。嫂子对十三弟妹真好!”
淑婉笑道:“呀,你吃醋了啊?没关系,你吃醋了,直说就是,以后嫂子也疼你!”
九福晋脸上一红,“嫂子就爱说笑!我是觉得,嫂子真讲义气,当时大家都躲着十三福晋,嫂子为了她,做了许多事,比她娘家嫂子还好呢!”
而且十三福晋和淑婉也没有很深的感情,还不如九福晋跟淑婉关系近呢!
淑婉笑道:“毕竟是妯娌,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再者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上门安慰两句。说句难听的话,如果咱们遇到那种情况,几句安慰的话不痛不痒,一点忙都帮不上。”
九福晋看着淑婉,轻轻叹了口气。
这怎么叫不痛不痒的安慰呢?那是雪中送炭啊!
九福晋心想,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四阿哥跟十三阿哥要好,所以四福晋才会登门帮助十三福晋。自己和四福晋关系不错,可是九阿哥跟八阿哥是一伙的。八阿哥又做过许多伤害四阿哥的事情。若是某一天,九阿哥犯了事,落魄了,四嫂恐怕不会帮忙。
九福晋闷闷不乐地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情不自禁又是一声叹息。
淑婉问道:“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是有烦心事呢?”
有些话九福晋没法子跟淑婉说,她勉强笑道:“哦,没事,就是……就是最近跟九阿哥吵了几句。心里有些不舒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妻吵嘴都是常事,我和四阿哥也吵。你们把话说开了,互相认个错,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九福晋冷笑,“只有我道歉认错的份,人家是高贵的皇子,他怎么会跟我道歉?哼,我在家里说话是不管用的,我以为我说的是金玉良言,他只当耳旁风。”
淑婉干笑,夫妻吵架的事她可没法子劝。
她只能糊弄着,“嗨,男人嘛!”
九福晋说道:“嫂子,四哥也是这样的吗?”
四阿哥倒不这样,他们夫妻也很少大吵大闹。
不过淑婉不想秀恩爱扎九福晋的心,她笑着说道:“嗨,还是那句话,男人嘛!”
九福晋点点头,“四嫂说得对,天下乌鸦一般黑,天底下的男人一个样。我总劝九阿哥,你做事多考虑考虑,不为了自己,为了家里的孩子们多想想,他总是不听。现在这种时候,就该老老实实地缩着,哪怕变成了王八乌龟也不能伸头。嫂子,你再看他……”
九福晋收了声,“算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九福晋只是随口抱怨,不想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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