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向来闷不吭声的小花说话了。
“奴才觉得, 福晋指点指点十四福晋也好。您和十四福晋是妯娌, 难免会让人放在一起比较。十四福晋太殷勤,把咱们福晋衬得不孝顺了。可能十四福晋不是故意的,但难免让人心里不舒坦。”
春儿笑道:“你平时像个锯了嘴的葫芦,难得开一回口,说得还挺有道理。福晋, 小花说的很对啊!上次十四阿哥大闹一场, 把您气病了, 德妃娘娘虽然赏了东西下来, 又派人好言好语地劝慰, 但也许娘娘心里存了芥蒂。现在十四福晋又这样孝顺体贴,娘娘没准更看不上您了。”
淑婉无奈地笑,“多谢春儿姑娘为我着想,我知道自己不招婆婆喜欢,你也不用说的如此直白。”
春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花笑道:“这宫里有一个算一个,福晋是最热心最善良的人了,换做是别人,才不跟十四福晋说这些。咱们福晋跟娘娘婆媳二人相处这么多年,福晋是什么样的人,娘娘心里最清楚。一时好了,一时歹了都不要紧,到了关键时候,娘娘一定记得您的好。
再者人与人之间的缘法很奇妙,不是付出的多就讨人喜欢。奴才在家的时候,邻居家的婶子处处体贴丈夫,好吃的好穿的紧着丈夫,有一日她多吃了点肉没给丈夫留,她丈夫就不高兴了,因为一点子肉跟她大吵一架。”
春儿大声道:“所以说啊!男人就不能惯着!”
四阿哥掀帘子进屋来,“呦,春儿姑娘在这大发感慨呢!”
春儿臊得满脸涨红,她在福晋身边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想到会让四阿哥听去了,真是羞死了。
春儿低头给四阿哥行礼,闷不吭声跑出去打水。
淑婉笑着对四阿哥说道:“你别欺负我的丫鬟!”
“我哪有欺负她?是她自己说的,男人不能惯着。听起来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她这是思春想嫁人了?”
春儿端着水盆走到门口,刚好听见这句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淑婉看她脸蛋红红的样子,可怜可爱,她笑着替春儿解围。
“她没有思春,只是参透了一些人间至理。您听听,男人就不能惯着,这句话可太有道理了。”
四阿哥让春儿把水盆放下,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
他洗了脸,洗了手,坐在淑婉身边搂住她的腰。
“我呢?我待你这么好,我也不能惯着?”
淑婉歪头说道:“天下老鸹一般黑,阿哥也不能例外喽!”
四阿哥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宝该种痘了,咱们选个日子,出了正月就给孩子种痘。”
“怎么突然间这么急?”淑婉问道。
“小宝大了,本来也该种痘了。到了六月份,皇上会巡幸塞外。这几日我听皇上的意思,好像会挑几个皇孙带着。我不知道会不会选中康宝小宝,但皇上有这个意思,咱们就该早早准备好。”
四阿哥叹道:“小心无大错,小宝种了痘,他出门我才能放心。我是盼着他们能被选上的,多跟皇上接触,看看塞外风景,长长见识,对他们有好处。”
淑婉说道:“能不能选中就看缘分吧!阿哥不要因为此事太过烦恼,我这就选日子,选太医,打扫院子,尽快安排种痘。”
淑婉在家里忙活孩子种痘的事,她想着巡幸塞外肯定要骑射,所以督促着康宝骑射练武。
十四福晋回到宫里,心里反复琢磨淑婉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她只顾着讨好婆婆丈夫,没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难怪别人瞧不上她所谓的付出。
十四福晋想要改变,只是习惯已经养成,想改也挺难的。突然之间不再殷勤,婆婆和丈夫肯定察觉到不对劲,这事只能慢慢来。
十四福晋吃苦耐劳,但她不傻。她还像往常那样勤谨侍奉,偶尔会揉揉额头,捂一捂心口 ,做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十四福晋表演地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太刻意,又能让德妃和十四阿哥注意到。
德妃看见儿媳不舒坦,立刻联想到怀孕这件事上了。
她兴冲冲地派人请太医,十四福晋连忙拦住,说自己只是睡不好,不必请太医。
德妃不信,儿媳妇进宫这么久,肚子也该有点动静了。她觉得年轻人没有经验,一定要请太医来看。
太医过来诊脉,很快给出了结果。
十四福晋没有怀孕,她是劳累过度,气血虚,导致得头晕目眩。
德妃听见这个诊断结果立刻不高兴了,气血虚就代表着不太好生养。
十四福晋劳累过度是在哪里劳累的?还不是在她这里劳累的!
这个诊断结果会记在脉案上,有人脉的嫔妃稍稍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十四福晋是伺候婆婆累病的。
这样一来,德妃的名声也不好听了。
德妃心里气的要命,却不能表现出分毫。她还得待十四福晋更加体贴才行。
她先是埋怨十四福晋老实,累了也不说话,宫里这么多下人,哪里用得着她伺候。紧接着又赏了好多东西,让十四福晋回家安心静养,没有大事不要出来,一定要按时吃药,补气补血。
德妃那里不敢再让十四福晋立规矩,背地里还抱怨十四福晋木头脑袋。劳累不舒服了,她不早点说,非要累到请太医,她才肯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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