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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色 第35节
    赵王爷又笑眯眯的小声埋汰他:“怎么样,把自己从小精心养大的姑娘拥在怀里,滋味很美吧。”
    孟季廷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赵王爷却哈哈大笑起来,孟季廷不理他,又走到别处去敬酒。
    外院热热闹闹的,到了快戌时才散了。
    孟季廷踉踉跄跄的,是被承影和纯钧扶着回到淞耘院的东跨院的,一副已经醉倒了的模样。
    进了房间的门,青槿刚想站起来去扶他,他却已经从承影和纯钧扶着的手上直起了身来,十分的清醒无恙。
    挥了挥手让承影和纯钧两人下去,这才揽着青槿的腰,笑着和她道:“我若不装醉,那些人恐怕这时候还不肯散。”
    屋子被重新装扮过,点了红烛,挂了茜红色的帐子。
    青槿闻着他身上的一身酒味,皱了皱眉,问他:“我让丫鬟端水进来给爷洗把脸?”
    孟季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今日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如今也有些头晕脑胀的。
    青槿让丫鬟端了水进来,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洗脸。醒酒茶是一直备着的,青槿又从丫鬟手中接过来,喂到他的嘴里。
    孟季廷含了一口,然后揽过青槿的腰弯腰压了下来,将嘴里的醒酒茶渡到她的嘴里,又轻轻的在她唇边辗转了一番。
    青槿红着脸推开他:“丫,丫鬟们在呢。”
    两个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往他们这边瞧。
    他的唇边沾了她的口脂,青槿伸手去帮他擦,却被他握住手,连着手指和唇边的口脂一起被他舔了一遍,接着笑着和她道:“真甜!”
    青槿红着脸收回手,轻轻的骂了一句:“不要脸。”
    孟季廷高兴的抱着她笑了起来,伸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嘴边又啄了一下。
    她今天穿着桃红色的宽袖长褙子,里面穿对襟短衫和襦裙,抹衣将胸口的风光均遮住。脸上精心打扮过,发髻上戴着那天他亲自设计的花冠,耳朵上是他送给她的坠子。
    他的手从她脸上缓缓的往下,然后摸着她耳朵上的耳坠,又笑着和她道:“槿儿今天真漂亮。”
    青槿微有些羞意,但礼尚往来的回夸道:“爷今天也很帅。”
    孟季廷情切蜜意的对青槿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有人在外面敲了敲寝卧的门,孟季廷才放开青槿。
    进来的是蓝屏和紫棋,两人脸上均是带着笑,手上端着一应合髻、合卺等礼仪所需的物事。
    孟季廷牵着青槿走到床边,按男左女右的坐到床上。
    青槿有些明白孟季廷想做什么,她本想说一句“就算他们现在行了合髻、合卺礼,也不过是他们私下闹着玩的,外人又不认,何必多此一举。”,只是到底如今气氛和谐,青槿也不想破坏如今和谐的氛围,便也没有再说话,配合着他的动作。
    他大约以为她在乎,所以才会有此安排。
    蓝屏走上前来,对着孟季廷屈了屈膝,笑着道:“爷,那我开始了?”
    孟季廷含笑“嗯”了一声。
    蓝屏充当礼官,走上前来对着二人抛撒金银钱、彩钱、杂果,同时嘴里念着“交颈鸳鸯成两两,芙蓉帐暖度春宵”等略带香艳轻浮的撒帐词。之后,蓝屏又接过紫棋递过来的剪刀,在青槿头上和孟季廷头上各剪下一绺头发,用彩缎绾成同心结,放到床上,此为合髻礼。
    紫棋取匏瓜作酒盏,红绿同心结绾盏底,里面盛酒,将酒杯端给青槿和孟季廷。两人端起匏瓜,交杯互饮后,将酒盏抛于床下。匏瓜一仰一覆落在床底,紫棋笑着道:“一仰一覆,夫妻相合,爷和姨娘必定能百年好合。”
    这些用来祝愿夫妻的祝福词用在他们身上,青槿心里多少有些怪异和不自在。孟季廷倒是很高兴,道:“赏,自己问你蓝屏姐姐拿赏钱去。”
    “谢谢爷。”
    随后,紫棋又对着青槿挤弄了一下眼睛,这才和蓝屏退了出去。
    青槿看了看墙边烛台上已经燃了一半的红烛,问孟季廷:“爷,要现在沐浴吗?我让丫鬟提水来。”
    孟季廷拉过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笑问道:“你和我一起洗?”
    “才不要。”青槿连忙摇了摇头。
    孟季廷没有勉强她。
    青槿让丫鬟提了水进来,先自己伺候孟季廷沐浴。然后再重新让丫鬟打水,又由丫鬟伺候着沐浴。
    其中一个丫鬟用棉布帮她擦拭着肩膀和背部,笑着和她道:“姨娘的皮肤真好,又白又细的。”
    青槿对着她们笑了笑。
    她们是孟季廷找进府伺候她的丫鬟,一个叫绿玉,是郑妈妈的女儿,另外一个叫墨玉,是宋管事的女儿。两人都才十三四岁,绿玉性子有些活泼,墨玉性子则更加沉静。
    青槿将手臂从水里抬起来,看着沾在上面的花瓣,怔怔的有些出神,又有些紧张。
    她好像此刻才真切的感受到,从这天起,她便真正成了这宋国公府中的一员,此后死生均在这座府里,再无反悔的余地。
    沐浴过后,青槿只着单衣由绿玉扶着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头发也已经散开,长长的披在肩后和胸前,耳朵前的发梢微湿,紧贴在脸颊的边上,甚至还有水滴从发梢处滴落下来,后脑上只有一个素净的发髻,没有任何的首饰。
    可偏偏这样,反而有着楚楚动人的味道。
    孟季廷看着她,目光慢慢变得炙热。
    他伸手牵着她走过来,在丫鬟将里面都收拾好了之后,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出去。
    但需要守夜的绿玉和墨玉却并没有到外面去,而是留在了外间,与内室隔着一道中门。
    青槿扯了扯孟季廷的衣袖,对他道:“爷,你让她们都到外面去,不要在里面守夜。”
    她还记得在正院的那个晚上给她留下的阴影,那时候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主子们在里面办事,站在外间守夜的人是听得到的。
    孟季廷温柔的对她笑:“不让她们在里面,我们等会要叫水、要喝水的时候怎么办,她们在外面听不见。”
    “我不管,反正不能在里面。”
    “她们要是在里面,你不能碰我。”
    孟季廷哄着她:“好,好,不让她们在里面。”说着又捏着她的鼻子,叹道:“真是事儿多。”
    说完对外面的两个丫鬟道:“你们都出去,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到外面叫你们。”
    两个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隔着中门对着他们屈了屈膝,退了出去,并将门关上。
    孟季廷重新回过头,低头看着青槿:“她们都出去了,可满意了?”
    青槿点了点头。
    孟季廷接着一只手揽过她的腰,令她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握着她的一只手,又含笑看着她:“娘子,天色已晚,我们该歇息了。”而后拿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腋下中衣的系带上,声音轻轻的:“伺候为夫脱衣服。”
    青槿的脸“蹭”的一下子红了。
    她不是没有伺候过孟季廷脱衣穿衣,只是那时没有像今天这样暗示性的意味这么浓,以及代表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双手放在他中衣的带子上,用力的去解上面的结,但越是紧张,上面的系带却越发的解不开。
    孟季廷“呵”笑了一声,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带着她的手解开他衣服上的系带。而后他又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裳,青槿连忙按住他的手,红着脸对他道:“我,我们到床上去。”
    孟季廷拦腰抱起她,将她整个人放到了床上,然后整个身体压了下来。
    第五十章
    夜晚真是美妙啊!
    衣衫纷纷落下, 被丢到了地上。青槿扯过被子,重新裹住自己。
    刚刚那种情形,将她整个人的不安全感和羞耻感都放大, 她感觉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 等着人来宰杀, 只有用东西重新将自己裹住,那种安全感才重新回到身上来。
    青槿又指了指帐子,对他道:“帐子拉下来, 还有蜡烛也吹了。”
    孟季廷低声哄了她几句,并不想把蜡烛吹了,但青槿不同意,孟季廷只好赤着脚下床,把大部分的蜡烛都熄灭了, 只留了床边的两盏, 重新回到床上将帐子放下来,侧身躺到青槿身边,伸手去扯她抱紧的被子。
    过了好一会之后, 床榻传来咯吱声。青槿用力的抓紧身下的被褥,身体微微发抖。
    孟季廷重新靠了过来, 含住她的唇, 仔细的描绘。
    青槿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家里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河。那条河流有时候缓缓而过, 有时候又激流忽起。青槿觉得此时, 自己就像是那条河流, 不知道何时浪起, 何时浪平。
    ……
    风雨之中, 孟季廷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此时他们彼此是最亲密的爱人,心和心是最近的距离。
    后来,风雨终于停了。青槿靠在他肩膀上,可怜的啜泣出声,委屈道:“你欺负我……”刚刚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他捧着她的脸轻声哄了她些什么,亲了亲她。
    过一会之后,青槿的啜泣声停了,推开他,侧过身将身体蜷伏起来,背对着他躺着。
    孟季廷从身后抱着她,问她:“还难受吗?”
    青槿红着耳根,一脸“我并不想理你”的表情。
    孟季廷亲了亲她的脸颊,替她穿上里衣,然后才披上衣服重新点上蜡烛,出去敲了敲门框,让外面的人送水进来。
    等洗完后他抱着她出来时,床上已经换过了新的干净的被褥。他让屋里的下人重新出去,然后抱着她重新在床上躺下。
    青槿累得眼皮直打架,在孟季廷重新要过来亲她时,连忙推了推他:“别,我很累……”
    孟季廷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睡吧,不闹你。”
    在她闭上眼睛睡着之后,他看着她疲倦的靠在他身上,胸口有种充盈的满足感。
    过了许久之后,他将她轻轻的挪开放在床上,然后下床去取了药来。
    第二天早上,孟季廷比青槿更早醒来。
    青槿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孟季廷侧躺在她身边,一只手屈起撑着着脑袋,另外一只手正玩着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平安扣。
    青槿问他:“爷怎么这么早醒了?”
    孟季廷看着她温和的笑了笑,挑开她脸颊上的头发,反而问她:“醒了?”
    孟季廷压下来,亲了亲她的唇:“天还早,要不我们干点别的事情?”
    青槿躲开他,道:“别,等一下还要去给夫人敬茶呢。”
    “晚一点没关系。”
    青槿推开他,认真的对他道:“真的不行,我不舒服呢。”
    孟季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再作弄她。
    他又拿起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平安扣,对她道:“把这枚平安扣送给我。”
    青槿赶忙将它从他手中夺回来,紧紧的握在手里:“不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孟季廷叹了口气,叹道:“对爷这般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