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来了,还带着女儿翁娴。
随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天工门的司礼君轩和另外一名弟子。
“你怎么来了?”看见朱玉翁锐一脸错愕。
没等朱玉回答,翁娴叫了声爹,就先扑了上来,翁锐赶紧将女儿抱起。
另一边龙玉赶紧放下了女儿孙玥,和朱玉抱在一起又打又拉又扯的,两人腻歪完了,龙玉才正色对翁锐道:“你这人真不会说话,你能来,玉儿妹妹就不能来啦?”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翁锐赶紧解释,惹得在场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君轩等人都是见过天枢老人夫妇的,这当然不用再做介绍,众人上前逐一行礼,然后以此坐定。
朱玉早就抢了龙玉的位置,拉着师父曾禔的手坐在她身边,曾禔也一直看着这个唯一的弟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孙玥早就拉着小姐姐翁娴的手到院子里玩去了。
“玉儿,你怎么会来?”朱山看见妹妹当然高兴,他把翁锐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我们都想过些日子一起回天工山呢。”
“你们这一出来就几个月,娴儿想他爹了,我猜你们肯定在这里,就带她来了。”朱玉道。
“不是娴儿想爹,是你想你的锐哥哥了吧?呵呵呵!”龙玉笑道。
“龙姐姐!”朱玉拧过身去拉着龙玉的手使劲的摇着,显得很不好意思。
“呵呵呵,想就想了,来就来了,”曾禔笑道,“这是好事呀。”
“天枢前辈、曾前辈,门主,”君轩举手行礼道,“前些日子夫人想带孩子来八公山,君瑞司律考虑最近江湖不太平,就特地派我带人把夫人送到这里,没想到门主也在,真是太好了,如果没其他事,我们即刻就可赶回天工山。”
这朱玉来这里名正言顺,师父在这里,翁锐也在这里,自己带人贸然闯入,君轩赶紧现做个解释。
“呵呵,这赶路也不急这一时,”虽说天枢老人喜欢清静,不怎么待见这些外来的晚辈,但他在这里的礼节还是要讲的,“这一路过来也挺辛苦,怎么也要休息一下再走。”
“曾前辈客气了,”君轩道,“江湖之人,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
“最近山上怎么样?”翁锐道,他好长时间不在山上,自然想了解一下。
“山上有君瑞司律代管,一切都很正常,”君轩道,“因为前几月发生了不少事情,江湖也有不少传言,君瑞司律在山下也加派了眼线,四处关口也加派了人手,到目前都没有什么异样。”
“没发生什么事就好,”翁锐道,“现在天工门处在多事之秋,大家需要共同努力度过此次危急,我就不多留你们在这里了,今天天色已晚,明日你们即可启程赶回天工山,沌信掌祭也一起回去,就最近我们掌握的一些情况和君瑞掌司通报一下,也好做些准备。”
君轩、沌信二人赶紧答应称是。
“那我们怎么办?”朱山道。
“你难得见玉儿一面,就多陪她一天吧,”翁锐道,“你那里的各个工部也要睁大眼睛,特别是要关注来自九重门的消息,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好的,那让君桃明天和他们一起走,我就后天走。”朱山道。
能和妹妹多待一天,还可以和外甥女翁娴玩一玩,朱山一下子就忘了他现在那些头疼的事情,满脸的开心都写在脸上。
面对师父师娘翁锐自然自有聆听的份,但对天工门的门众,他当然不会那么客气,这门主的架子和气度还是有的,况且他知道师父的脾气,要不把这些人赶紧打发走,他的心情都不会好。
第二天一送走君轩、沌信和君桃他们,朱玉满脸灿烂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这把大家也吓了一跳。
“玉儿,你怎么啦?”朱山第一个感觉不对。
“别问了,进去说。”翁锐看了一眼山下远去的几个背影道,他从昨天晚上在一起就觉得朱玉有些不对劲,问她他却啥也不肯说。
别看这点小小的变故,别人都意识到了这后面可能隐藏的危机,到了天枢老人的屋子,就把朱玉给围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着朱玉一脸的忧郁和大伙满脸的惶惑,曾禔问道。
“师父,天工门可能要出事?”朱玉道。
“出事?最近不是一直都在出事吗?”朱山对此不以为然。
“哥,我是说天工山上!”朱玉急道。
“别急,慢慢说。”翁锐一边安抚朱玉,一边引导大家坐下。
“锐哥哥,我觉得那个君瑞可能有问题。”朱玉道。
“他会有什么问题?呵呵。”翁锐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我发现最近总是有一些陌生人来找他,他也常常一个人下山。”朱玉道。
“这有什么不对吗?”翁锐道,“我不在山上他就是代门主,接待客人或着下山办事不都很正常吗?”
“但这些人不是山上的人,我也从来没见过,并且每次见面都还神神秘秘的。”朱玉道。
“怎么个神秘法?是他偷偷见的?还是刻意回避你们?”翁锐道。
“都不是,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朱玉道。
“他能堂堂正正的接待就不是坏人,你就不要多心了,”翁锐道,“你不经常出去,自然认识的人就少,现在的天工门不像以前,往来交往的人很多,不要见个生人就疑神疑鬼的。”
翁锐天性善良质朴,从来都不把人往坏处想,自从做了天工门门主,君瑞是他非常倚重的一个左膀右臂,他不允许朱玉在后面讲君瑞的坏话。
“嗨,我跟你说不清楚,”朱玉有点生气了,“我跟你在天工山待了十年,什么人我没见过,来学武的、求艺的、修道的、炼丹求长生不老的、还有来混日子的等等,但这些人都不是,我看他们倒是像我们在火神凹遇到的那些人?”
“灰衣老者的人?”朱山急道,“你认识他们?”
“认识到不认识,我只是感觉这些人的那些架势有点像。”朱玉似乎也有点底气不足。
“玉儿,没有证据你就不要随便怀疑人。”翁锐不想让朱玉再说下去。
“锐儿,你先别急,让玉儿把话说完,”曾禔道,“有时候女人的感觉比你们男人的证据还要准。”
“证据、证据,你就知道相信别人不信我,”朱玉气道,“你天工山上的府库被人快搬空了,这算不算证据?”
“你说什么?”朱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这既是他最敏感的的神经,也是他这些年来的心血。
“你挣的钱被人搬走了!”朱玉都快气哭了,他也替哥哥心疼。
“全搬走啦?”朱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大半吧。”朱玉无力地道。
“唉,这从我们手里没有弄走的钱却从那里给弄走了!”朱山一声长叹,重重的坐回凳子上去。
“啊?!”翁锐也猛然站了起来。
显然是朱山的这句话强烈的刺激到了翁锐,他“啊”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子微微晃动,好像失了魂似的。
“锐哥哥,你怎么啦?”朱玉赶紧到了他身边。
“锐儿?”
“师兄!”
曾禔和孙庸也站了起来,表示关切。
翁锐晃了晃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坐下道:“我没事。”
“你吓死我了!”朱玉道。
“他们把钱运到哪里去了?”翁锐道。
“这我哪知道啊。”朱玉道。
“难道这山上就没人管?”翁锐道。
“你给他的权力那么大,谁能管得了他啊。”朱玉道。
“都是怎么运走的?”翁锐道。
“这明里暗里都有,并且运过很多次。”朱玉道。
“我问君轩他为什么没讲?”翁锐道。
“君轩和你走得很近,我想他未必也全知道,”朱玉道,“或者君瑞叫他不要跟你讲。”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翁锐道。
“你们都不在,我还不得替你和我哥看着点啊!”朱玉道,“我发现了这些异常,我才动心思暗地里盯的。”
“所以你心里就不踏实了,就想出来?”翁锐道。
“其实这钱不钱的我都无所谓,何况它也不全是我们的,”朱玉道,“我是担心娴儿,我不想,我不想……”
朱玉说到这里看了龙玉一眼,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是怕他们有一天把娴儿也当做人质?”孙庸对这事相当的敏感。
“孙庸哥,我知道珏儿还没有找回来,可是我怕……”
“玉儿,没事的,”孙庸道,“你的担心有道理,现在人心险恶,我们不能不防。”
“哪这事怎么办啊?”朱山道。
“师父,我想回去一趟。”翁锐没有理朱山的茬,而是对天枢老人道,师父一直在听着,一句话也没讲,他想做个决定,首先得征求一下师父的意见。
“你现在回去想做什么?”天枢老人淡淡的道。
“我想问他这钱给了谁?为什么?”翁锐道。
“就算你知道了你想怎样?”天枢老人道。
“我是门主!”翁锐道。
“他也是门主,”天枢老人道,“便是代门主也做得了主的,何况他并没有想瞒你。”
“师父你这话何意?”翁锐道。
“如果他真的想瞒你,就不会让玉儿看到,”天枢老人道,“现在不光是玉儿看到了,他还派人把玉儿和孩子安安全全的送到了八公山,可见他现在并没有恶意,这个君瑞真不简单啊。”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翁锐道。
“这你以后见了他慢慢问吧,但绝不是现在。”天枢老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