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琅疼得发抖,本来还有点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偏偏他被绑着,没有办法避开,只能勉强撑起灵气屏障护体,整个人十分地弱小可怜又无助。
墨渊手持星凌剑已经落到了地上,眉眼冰冷,岿然不动,显然丝毫不受鬼面蛛神识攻击的影响。
鬼面蛛的实力确实很强,所以他才会故意把段琅推出去,目的就是为了分散它的注意力。
不过他没想到段琅竟然看出他的打算,故意配合着没有反抗。
鬼面蛛已经从疼痛中缓过劲,目光阴狠地盯着墨渊,一股长长的蛛丝冲他喷了过去。
它在北邙山叱咤许久,吃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还没有吃过这种大亏,对墨渊恨到了极点,就算受了伤,也不打算放过他。
鬼面蛛发了狠,蛛丝吐得越来越多,几乎将周围的这一大片地方都围成了茧。
只不过它吐得再多也没用,根本沾不到墨渊的身,反而被他寻到机会,近到身前,一剑削掉了其中一条腿。
鬼面蛛知道自己碰到了强敌,不甘地看了墨渊一眼,突然回转身,用蛛丝卷起段琅就打算跑。
段琅一惊,赶紧叫墨渊,“师弟。”
墨渊已经注意到鬼面蛛的动作,墨眸一冷,手中星凌剑化作一道流光,冲着鬼面蛛打算抓人的腿直削而去。
鬼面蛛下意识地将腿收回来,不甘又愤恨地盯了段琅一眼,挪动着庞大的身体,飞一般地逃走了。
段琅劫后余生般地长盱一口气,赶紧对墨渊道:“师弟,快放我下来。”
他浑身上下都撕得只剩下一条底裤,上半身则光溜溜一片,被风一吹,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墨渊一直盯着鬼面蛛消失的方向,闻言,将视线收回来,看向段琅,慢条斯理地道:“上面的风景也不错,师兄可以多呆一会。”
鬼面蛛将蛛丝缠在树上,形成了一张竖着的蛛网,段琅就被绑在网上面。
听到墨渊的话,他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凤眸却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师弟,你刚才已经踹了我一脚,怎么气还没消?”
墨渊冷哼一声,慢步走到段琅面前,掌心魔气幻化出一把长剑,一剑割断缠在他身上的蛛丝。
段琅的灵力刚刚已经被耗光了,再加上被绑了好大一会,手脚都已经变得僵硬,身上的蛛丝一松,便不由自主地朝地上跌去。
就在段琅以为自己会摔倒时,墨渊却突然伸手,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将他搂进怀里,垂眸望着他,“腿
软?”
段琅觉得墨渊今天意外地很好说话,而且还特别热心善良,热心善良得让他害怕。
他眼神戒备地望着墨渊,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他怕他哪句话说得不对,就会被搞。
墨渊微微挑眉。
段琅一激灵,赶紧道:“是......是有点。”
墨渊轻嗤一声,突然弯腰,将段琅打横抱了起来。
“师兄你的能耐可真大,区区一只鬼面蛛就能把你吓到腿软。”
身体猛然悬空,让段琅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搂住墨渊的脖子,嘟囔道:“我只是元婴,鬼面蛛可是九
阶。”
妖兽九阶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出窍期,强悍一点的,甚至能打过渡劫期。他区区一个元婴,对上鬼面蛛,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他能撑了一会,都算是非常强大了。
至于腿软,那根本不是被吓的,而是被绑久后,血液不畅造成的。
墨渊瞥了段琅一眼,眸底含着冷光。
在他记忆中,段琅可不是这样一个人,而是那种明知道危险,却依旧会不死不休坚持下去的人。
眼前的人除了一张脸,和记忆中的段琅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如果当初他遇到的是眼前这个人,也许就不会被丟下魔物深渊,毕竟这人这么心软,他求一求,肯定愿意放过他。
他真是魔怔了。
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不是段琅,他明明拥有两个人的记忆,也能指挥动星凌剑,夺舍可不会这样。
夜晚的北邙山很凉,被风一吹,段琅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衣服,顿时脸颊微烫,佯咳一声,“师弟......可
以放我下来了。”
墨渊收回思绪,直接将段琅扔到地上。
段琅虽然习惯了墨渊的喜怒无情,但也被他突如其来的粗鲁弄得一愣。
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又乱发脾气了?简直比更年期的中年妇女还善变。
墨渊见段琅坐在地上,愣愣地望着他,漂亮的凤眸里带着不自知地委屈,胸口顿时泛起针扎般的刺痛。
他背过身,冷冰冰地道:“是你自己要下来的。”
言下之意不能怪他。
段琅:“……”
他一阵无语,从储物袋里翻出一身新的衣服穿好,又把星凌剑召回来,收进储物袋。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天色已晚,再赶路已经不适合,两人便决定就地休息,等天亮再赶路。
期间,墨渊又给发了一次苏媚传讯符。
段琅吃了药,正在打坐恢复,睁开眼时,见墨渊紧紧皱着眉,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苏媚还没有回讯息?”
墨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苏媚是墨渊的下属,接二连三地接到他的讯息,不可能不回复,除非她出了事,或者被困住,无论哪种可能,都代表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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