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凉打了个哈欠,抱着剪好的花束走了:“我去补个觉,如果霍恒叫我吃午饭的话,你们就告诉他我睡了。”
副官应了声,和杨医生继续在花坛边上晒太阳,忽然,副官嗅了嗅鼻子,“我怎么闻到一点……像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杨医生也嗅了嗅:“哪有?没有啊,你是不是闻到了月季花味?阿嚏!”他摸了摸鼻子,“不行,我花粉过敏,回去了。”
“哎你等等我。”副官也跟着进去,“你说老大现在谁都认得,唯独不认得嫂子,这也太离谱了,咱俩现在不提醒他,等他醒了,肯定又得挨骂。”
杨医生:“你现在提醒他了,他的记忆产生错乱,事情就更麻烦了,等吧,嫂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可再等下去,老大都要对嫂子强取豪夺了!”
“夺就夺呗。”杨医生:“反正嫂子又不是外人,夺来夺去不还是他自己的?而且嫂子现在都被他…”
杨医生忽然不说话了,副官茫然道:“老杨?你咋了?”
“嫂子现在都被他临时标记了。”杨医生忽然扭过头,对副官道。
“那咋了?”副官摸不着头脑。
“临时标记的话……Alpha是会有感觉的,你懂吗?”
“呃……”副官顿了顿,他懂也不懂,懂是因为生理课本的确是这么写的,不懂是因为——他长这么大连Omega的小手都没拉过,哪知道临时标记有么有感觉啊?
杨医生显然也不太懂,两个母胎单身狗坐在沙发上发呆,“你说…老大现在会不会已经感觉到……嫂子跟他有一腿了?”
副官郁闷地托着下巴:“你就不能选个好点的词……”
“我也不想啊可是……”杨医生叹了口气:“老大现在不会已经神经错乱了吧?从来没见过的Omega跟自己有一腿,这想想都刺激。”
“那可不,还是别人的老婆呢。”
“不行,等嫂子起来了,一定得把这事给告诉嫂子。”
副官和杨医生的盘算落了空,林凉下午睡起来,就见霍恒在客厅里捧着茶杯。
林凉也想喝水,他的杯子就在霍恒面前的桌子上,但过去会引起霍恒的注意,他就不太想过去了。
等了半天,霍恒还不走,林凉磨磨蹭蹭绕过去,伸手拿自己的水杯。
霍恒忽然抬起眼:“睡得好吗?”
“蛤?”这怎么听也不是一个正经Alpha应当对别人老婆的问候,林凉缩回手,谨慎道:“还好…”
霍恒应了声,又说:“坐。”
林凉不想坐,林凉想离他远点。但是霍恒两眼紧盯着他,表情甚至还有点无辜。
“呃……”僵了一会儿,林凉还是坐下了。
霍恒拿起桌上的茶壶,亲手给他倒了杯热茶,林凉小声谢过后,客厅又陷入沉默。
半晌,霍恒忽然开口:“你有孩子了吗?”
“蛤??”林凉感觉他现在是想跟自己搭讪,但是霍恒对已有婚配的Omega搭讪这个行为让他有些不爽,于是他稍微赌了下气:“有了。”
霍恒讶然:“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有孩子了?”
“当然,都上小学了呢。”
霍恒更惊讶了:“是和你现在的丈夫生育的吗?”
“蛤??”林凉扭过头,目光不善:“不然呢?”
“我是说…”霍恒的目光有些躲闪:“你有没有…前男友…什么的……”
“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对我很冒犯吗?”林凉皱着眉看着他。
“抱歉。”霍恒微微颔首,“我只是…”
说着,他的目光又开始缓缓往林凉的后颈那边挪,这个带着他的味道的Omega如此特别,如此让人印象深刻……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记忆里找到这张脸,是早年间生意场上的人往他床上送的人?可是那些人他应当都已经一一打发走了……等等,有一个人——
那是多久以前,他已经快要记不得了,他的身体在主动遗忘那段让他痛苦不堪的记忆,这是多么可笑的事,人们口中阴狠可怖的霍氏集团的当家人居然也有这么软弱的伤口。
那时,他还不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巨佬,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在大山里靠联盟救济金艰难度日的孤儿,战火席卷着整个宇宙,他告诉山里的同伴: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好日子,我们不必等着谁来救。
所有人都笑他,只有那个比他大了几岁的人愿意听他讲,月牙般的眼睛微微一弯,阳光下,眼角的小痣好像在发烫。
那一瞬间,他爱上了那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叫小树,人很善良,他总是用温柔、欢喜的眼神看着他,哪怕他说的是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也会鼓励他,让他放手去做。
那一天,他在月下吻了他,青涩到让人想不起是什么滋味。
那一天,他在班里讲:“亲吻是不能让人怀孕的!你们不要课本没发就瞎琢磨!就这么一道题你们十个人错了八个!谁带的头?!”
那人的语气是那么的温和,那人的表情是那么的可爱,以至于当他被七八个同伴齐齐指认的时候,他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别骗我了。他想:我知道你在害怕我会逃避责任,我用生命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而那一天,他背上行囊,走出大山,临走前,他与心爱的人定下永恒不变的誓言:等我有了出息,我一定踩着七彩祥云回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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