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口往下看,一层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蛇,这条路行不通。二层空间则空空如也,他们只能看见黑色砖块将这层包裹起来,罗木生尝试寻找谜题,但最终一无所获,这里不存在任何需要破译的东西,只是单纯的一张白纸。
就像小孩子一样。
罗木生脑子里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了这句话。
东尧的火气已经变大了,十五岁的他是个在学校远近闻名的混混,本来就不是什么乖孩子,此刻的挫败感更是让他气急败坏,他用力剁了一下脚下的石砖,怒道:这鬼地方,不会要把我们关到死吧?
忽然,他感觉脚下的砖块似乎下沉了。
好像是机关。
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一股微风拂面而过,东尧茫然了一瞬,下一秒,汽车鸣笛声、小贩的吆喝声就充斥在耳边,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东尧定睛一看,那人是自己的铁哥们。
东子,不至于吧?男子汉大丈夫的,回去和你妈道个歉。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东尧愣了愣。
那老师也真是的,东子你好不容易好好学习一次,他居然污蔑你抄袭,这事儿换我身上我也忍不了。
是,是啊。
东尧下意识的去摸裤兜里的烟。
他想起来了,他曾经和老妈约定过要好好学习,考上前十就同意他晚上再去打一份夜工。但他做到了,却被老师请了家长,全校通报批评作弊。
孩子,我对你很失望,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
东尧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把老师打了,和老妈大吵一架,说了很多不好听的狠话,然后好几天都再没回家。
再回家的时候,看见的就已经是病情恶化,躺在床上形如枯槁的母亲了。
我要回家对,我要回家!
东尧甩开朋友,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另一边,卓郁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了。
看,就是那个小帅哥,他好可怜啊
听说他父母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失踪了,只留了一大笔信托基金。
哈哈,你们不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是最舒服的吗?又没有父母管教,又有大笔的钱。
只可惜是个瘫子啊果然人不能十全十美。
护士们低声交谈的英语传到了卓郁耳中,现在是午睡时间,她们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吧。
卓郁对她们所说的内容不感兴趣,他的内心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他只是在想,我今天为什么没能睡着,是噩梦吗?
铃声响起,卓郁看见是医师的号码,便接了起来,令他奇怪的是,医师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卓郁,我找到办法了!你的病有救了!
卓郁霎时睁大双眼,被这好消息震撼到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腿有希望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卓郁从小就对自己要求苛刻,这双腿简直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恨起来的时候恨不得将双腿砍掉,但是一想到完整的人类不该是那样子,便又收敛了想法,他的残疾已经快从肉/体上的疾病演变成长久的精神折磨,他只能靠不停的,去幻想其他世界来缓解自己的精神压力。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写故事。
十五岁的他,还做不到日后那样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只要不转移注意力,内心渴望的咆哮就会告诉他:如果你没法像普通人一样完整,那你就是失败品!
以卓郁暗藏高傲的性格来说,这根本无法忍受。
有这双残疾的腿在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地狱般的折磨。
这种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
护士们鱼贯而入,为卓郁穿衣洗漱,将他的轮椅推出病房,带到主治医生约定的地点。
然而奇怪的是,不是手术室,也不是会客室,他来到了纽约市郊区,在一个隐蔽的胡同里,通灵学会的牌子刺目又晃眼,他的医师居然叫他来这种奇怪的场所
卓郁皱起眉,被推进了一个画着法阵、盖着帘布的小隔间。
胖乎乎的白人女性放下摆弄个不停的水晶球,她兴奋的握住卓郁的手:就是你吧,孩子,你想知道你双腿的秘密?
卓郁想着,来都来了,于是便点头。
你这可就找对人啦。胖女人的双目非常清澈,仿佛能够洞穿人的灵魂:你的腿,压根不是现代医学能够治愈的,因为这不是基因病,而是更灵性的方面。你的主治医生束手无策,就只能求助于我了。
什么?卓郁没能理解。
孩子,你的灵魂残缺不全。女人用食指敲了敲水晶球,里面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有趣,我没法看见你的人生。
她刚说完,那水晶球就咔嚓一声碎裂开来,吓了两人一跳。
这还是第一次见。女人抹了抹额头的汗:好吧,连我都没法搞定你,这事情棘手起来了。
卓郁看她好像自持身份,便问道:你是谁?
哦,可爱的小卓郁,我还没自我介绍。胖女人拿起羽毛扇,挡住了半张脸:我是有缘人才能见到的女巫,只有在梦中诞生了强烈渴求的人,才有可能遇见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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