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迟并没有讨厌他吗?
莫名其妙的,在这种生死关头谢池居然还能因为自己没有被讨厌而由衷地感到高兴。他可真是个怪胎。
你的肚子在流血。姜迟声音很软的,就算是有点被吓到了还是很好听,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搔刮着谢池的耳廓。
他溜得很快,白渡一时不察没有抓住他,小狐狸就一头扎到了谢池跟前,那只白白的纤细的手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谢池的肚子上。
少年手心也是凉凉的,按在伤口上不会疼,有种很奇怪但是很舒服的感觉。
还疼吗?
少年抬起一双闪着碎星的蓝眼睛问他。
站在身后的男生伸出去的手微妙地顿了一下。
谢池擅自把这理解为笨小孩的关心方式,没有发现肚子上的伤口竟然有一点慢慢愈合的趋势。
他捞过少年在人家脸上亲了一口。
我没事,不用担心。
姜迟捂着脸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好过分。小狐狸不高兴了,他不喜欢随便给人亲,嘟嘟囔囔地和系统抱怨,我救了他,他还亲我。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咬牙切齿的,一边摸小狐狸头顶上的绒毛一边说:下次踢他下面,让他吃点苦头。
不过,他好像恢复的也太快了。姜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点迷茫。
他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只是勉强能止血什么的,还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能让一个肚子上开了个大洞的人转头就生龙活虎起来。
首先排除姜迟在修炼上划水这么多年终于法术精进的原因。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谢池捂着小腹上的伤口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
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想去牵这个孤身到洞穴来救他的小狐狸。
然后白渡横空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白渡是个很冷的人。
这种冷不是说他是个性格冷漠的家伙,而是物理意义上的冷。
全身似乎一点温度都没有,像是冰块做的。
姜迟的手被他攥住的时候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气从男生的掌心里传来,几乎要把他冻僵。
但是谢池回过头看他的时候,在那双蒙着诡异灰霾的眼睛盯过来的时候,姜迟还是下意识抓紧了那只冰块一样的手。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谢池很大度地笑起来,甚至还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两人交握的地方,之前明明都没有说过话。
姜迟觉得有冷汗从额角滴下来。
真是很会勾引人啊,小迟。这就有点口不择言了。
够了。白渡张口打断了谢池的话,快点想办法找到其他人出去。
其他人?
谢池冷漠地与他对视:怎么?你觉得他们还有救?连我都差点被杀了,现在不出去只会被当成猎物杀掉的吧?
毕竟那个老巫婆只给了周雪一个人武器啊。
姜迟觉得这个气氛有点危险。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要滥好心。白渡捏了捏他薄软的耳朵,什么都不解释,只是淡淡地提醒了这么一句。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吗?
当然姜迟回过头,发现进来的地方已经消失了。
姜迟:???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白渡立刻就懂了,叹了口气,揉了揉小狐狸的头发:没事,我们可以再找找,我刚刚听到有水流的声音,说明这附近有地下河。
沿着地下河一定能找到出口。
这个被村民们当做瓦罐的山洞其实非常大,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投无路,实际上往里面走一走就会发现山洞的最深处其实连接着很多条曲折幽深的小路,每一条路又通向不同的方向。
但是不管怎么走,走了多长时间绕了多远的路,永远都只能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心态再好的人,在这种永无止境的循环下都会崩溃的。
这时候那个叫胡朵的女人留下的话就会变得更有蛊惑性。
比起一起死在这里,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也是可以的,对吧?
但或许是注定他们比较倒霉,很不幸地刚走出几步就遇见了提着铁镐的女孩。
姜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当初那个总是微笑的看起来活泼又清爽的女孩子。
她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可怕。
粉红色的草莓兔卫衣上溅满了黑红色的血,看起来像是谁的大动脉被砍穿了,白皙脸蛋上带着微微扭曲的笑,看见同伴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呀。
周雪往前走了一步,铁镐的尖端滴下一滴还冒着热气的血珠。
她对着三个男生露出一个和平时别无二致的可爱的微笑。
但是溅在脸上的血让她看上去更吓人了。
你们站这么远干嘛?
她歪歪头,铁镐锋利的尖端对准了三个男生。
我已经找到可以出去的方法了。她说,你们过来一点。
鬼才过来,要骗人的话也得先藏藏您的杀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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