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些东西本就是他父亲留下的,可谁又让他父亲傅阳桖如今生死不知呢。
傅家长辈的态度影响到了小辈,傅明煦想到这些也不在意,他知道在他成年礼的今天会被家族强制代替堂哥送去城主府冲喜,对方是在仙魔大战后身受重伤,就连人形都维持不了的城主寒洮,仙质优异的堂哥不能进入这个火坑,但他可以。
而傅浩仁不过是听到旁人挑拨他抢了傅山清的婚事就不分青红皂白给了他一鞭子,可傅明煦也知道,按照自己的计划,他会在今晚离开傅家,至于寒洮与堂哥的冲喜婚事,也不知怎么就没了下文。
他离开傅家后在云寒城待了月余,傅家在他走后也找了几天,然后就没了声息,他在城内只等来了冲喜之事解除的消息。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再次离开傅家倒也不难,但刚才傅浩仁的话提醒了他一件事。
或许,他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拿回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
阳光洒在小院中,傅明煦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几句之下,傅浩仁心里竟然在开始打鼓。
傅明煦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傅浩仁心里不知怎么涌现出不安的情绪来。但还容不得他细想,家主傅守德浑厚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这闹什么?”
傅浩仁等人身子抖了一抖,纷纷让开路来,傅守德的目光在傅明煦染血的青衫上一闪而过,似是没看到似的开口:“明煦,你跟我来。”
接下来的会是什么,傅明煦记得清清楚楚,他看都没看傅浩仁一眼,轻轻点头,却在路过他时突然止步脚步,开口:“傅浩仁,你不跟来看看吗?”
傅浩仁以为他在耀武扬威,刚才那一丁点心虚顿时消失不见,声音愈发尖利:“家主,傅明煦抢了山清哥的婚事,你该让他进刑堂!”
他话音一落,其他跟在他旁边的几人脸色顿时一变,傅守德气势一凝,声音喜怒难辨,问道:“谁跟你说的?”
傅浩仁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得意地指了指身边几人:“他们啊!”
“噗嗤。”傅明煦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嘲道,“傅浩仁,你还真是蠢,难道你不知道城主寒洮如今的情况?这桩婚事,还需要我抢吗?”
不过三言两语,傅守德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清楚,他出言呵斥:“胡说八道!”
随后,还不等傅浩仁争辩,厉色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前厅。”他的目光宛如刀子般落在其他人身上,“下不为例,这次你们自去刑堂领罚。”
「刑堂」两字一出,其他人连求饶声都未发出,就被家侍拖了下去,傅浩仁心中惊愕不已,可触及这位亲大伯的眼神后不敢吱声,只是一双眼睛粘在傅明煦身上。
傅明煦任由他打量,反而轻笑道:“还是家主威风。”
平日里一言堂的傅守德罕见地没有发火,只是眼底沉沉,转眼就带两人来了傅家前厅。
三人到达时,前厅里已有三人等候,除了傅山清一家三口外,就是接到家主传音赶来的傅浩仁父亲傅陆为。
“逆子!整日游玩戏耍不知进退也就罢了!竟然还中了他人的道!”傅陆为这一巴掌清脆又响亮,听得傅明煦神清气爽。
傅浩仁脸上高高肿起,倒是傅山清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二叔别生气,浩仁这也是被人蒙蔽,处罚了那几人也就作罢。”
如何处罚,还不是家主说了算,傅家内部关系交错纵横,他父亲为了稳固家主之位,左不过是小惩大诫,这样大家都满意。
至于受伤的傅明煦,谁又关心呢?
傅山清的话缓和了当下的气氛,傅明煦看着他们眼底的各自算计心中冷笑,只站在那不说话。
即使脸上火辣辣地疼,但触及到亲爹怒极的眼神,傅浩仁倒是不敢再多言,只捂着一边脸,看向傅明煦的目光格外怨毒。
傅明煦神色淡淡,他可还记得对方是怎么出其不意给自己一鞭的,若不是有炼制的丹药在,靠着傅家,他背上的皮肉一时半会哪里能好全。
“好了。”傅守德出来打圆场,他目光落在傅明煦的脸上,不知怎么想起那失踪多年的前任家主,傅阳桖。
当初那么的惊才绝艳,光芒足以掩盖所有人,就连临走前拿出来的丹药材料,也有许多是他们见所未见的。傅守德当初是想帮他照顾傅明煦的,但继任家族后,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那人的一直未归,被激发的野心就愈发地膨胀。
他看着那张与记忆中五分像的脸,心里情绪复杂,但这些又在想起儿子傅山清时压了下去。
傅阳桖不是他的亲大哥,可傅山清却是他的亲儿子。
傅山清见自家父亲在看向傅明煦时有些发愣,以为他心软了,忍不住唤了一声:“父亲。”
傅守德朝他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又看向傅明煦,嗓音柔和:“明煦,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何吧?”
前厅内,六人的目光均落在傅明煦身上。
傅明煦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直言道:“我不知道。”
他直直地看着傅守德,嗓音如泉水流淌:“莫不是家主知道我今日成年,唤我来拿我父亲给我留下的东西?”
要知道,他之前好几次想要的时候,对方皆以他年岁太小,帮他保管为由明里暗里地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