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柳夫郎问这话,季羽连忙抬头看向乔婶子。
他也想知道安婶子是什么态度,安四这般突然地定下婚约,一般的母亲都接受不了吧?
乔婶子笑道:“安娘子自然是同意的,那日羽哥儿为她出头……若不是羽哥儿,她还不知怎么样了呢?怎么会不同意?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无安娘子点头,我家夫君、安四又岂敢来你家提亲?”
柳夫郎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倒是!
季羽心情有些复杂,总感觉这事有些不真实。
他早上还是单身一个,中午便订婚了,三日后就要成婚了?
乔婶子又笑了笑:“还有啊!安四说了,这事越快越好,也不需要你家准备什么嫁妆,成婚后会接柳夫郎去安家养病。”
一听这话,季羽柳夫郎皆是一惊。
柳夫郎连忙摆手:“不可不可,这世上哪有岳母住到儿婿家的道理?”
乔婶子劝道:“这是安四看重羽哥儿呢!也不是常住。等你病好了,那时要回家,安四也不能拦你啊!”
可柳夫郎态度坚决:“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安四若每日准羽哥儿来给我做个饭、熬个药,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季羽也觉得柳夫郎住去安家不好,他们两家又不远,每日多跑几趟就好了。
乔婶子无奈地道:“这事,你们还是自己同安四商量吧!”
第二十一章 出嫁
季羽也觉得柳夫郎住去安家不好,他们两家又离得不远,他每日多跑几趟就好了。
乔婶子无奈地道:“这事,还是你们自己去找安四商量吧!”
可哪有商量的机会啊!晚上安家摆宴席,第二日安四和村长去了里长家,补交上婚书一份。
里长一锤定音,此婚事作数。
第三日,安家请人收拾屋子,采购成婚所需用品。
听乔婶子说,安家兄弟忙得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季羽怎能因为这种事去烦他?
而第四日……这一日,新人不宜见面。
柳夫郎边给他缝制嫁衣,边劝他道:“羽哥儿,这事不急。到时我不去,安四也不能逼着我去不是?”
许是因为羽哥儿婚事敲定,柳夫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日身体好了不少,一件嫁衣不到三日便做好了。
又催促季羽换上试试。
可季羽是真没心思试嫁衣。
他这几日忐忑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至于什么事?或许是张家不肯善罢甘休,或许是安家大房来找茬,又或许是季家正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安四对他这么好,他真不忍心伤害到安家。
可这些担忧他又不好跟柳夫郎说,就怕吓坏了柳夫郎。
只得穿上嫁衣试了试。
他家没有铜镜,自然不知道嫁衣如何,可柳夫郎盯着他的脸高兴得热泪盈眶:“我羽哥儿长得就是好,穿上嫁衣就更好看了,跟天仙似的。”
又指着柜子道:“羽哥儿,安四虽说不要嫁妆,可我们不能不给。他家给的五十两聘礼,你带回安家,那十两银子你也带过去。”
“不要。”季羽坚决拒绝:“安家送来的聘礼可以带回去,但那十两银子留给阿母。”
他若嫁到了安家,必定要以安家为重,只怕很难再挣钱给柳夫郎了。
柳夫郎身边一文不留,这怎么行?
柳夫郎笑了笑,又歪着身子扣了好一会儿墙缝,扣出一块泥砖,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布包。
“羽哥儿,这块玉也带着。”
季羽诧异地看着布包里的一小块玉佩:“阿母,你怎么还会有玉?”
不是说所有的银子都用来买房子了吗?
柳夫郎轻轻地摩挲着玉,叹息一声:“这是你父亲给我的,我一直贴身戴着,这才没有被他们夺去。我舍不得典当,想留着给你做嫁妆。”
季羽怎可能要这玉?
“阿母,这是父亲留给你的念想,我不能要。”
柳夫郎将玉塞进他手里:“你才是你父亲留给我最大的念想,其它的都是身外之物。这玉留在我这里,我担忧得很,就怕被人偷走……”
季羽被他那句“你才是你父亲留给我最大的念想”弄得鼻头一酸,湿了眼睛,握着柳夫郎的手道:“阿母,能再说说你和父亲之间的事吗?”
这事柳夫郎自然愿意说,母子俩躺在一块说了半夜。
待转天一大早,乔婶子便带人来帮忙了。
季羽沐浴更衣后,被按在乔婶子带来的铜镜前梳妆。
乔婶子边给他梳头,边说着成婚要注意的各项事宜。
柳夫郎也淳淳告诫,嫁到安家后要如何夫夫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如何尊敬孝顺婆婆,如何体恤小叔子……
等终于梳妆好了,季羽睁开眼睛看向铜镜,一见里面猴子屁股一样的脸,顿时心下一惊:“这……这是我?”
乔婶子笑道:“是不是很好看?说实话,我活了这么些年,还未见过像羽哥儿这般漂亮的人儿……”
季羽只得挤出笑容笑了笑
化得跟个女人一般,哪里好看了?
他偷偷拿了块干净的帕子藏在袖子里,想着等有机会了再将脸擦擦。
这副模样,他实在接受不了。
他们这边才收拾好,外面便传来敲敲打打的喜庆乐器声,有人大喊道:“接新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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