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别哭啦。”白胥拿袖子给她擦擦眼泪。
倒是第一次见这丫头掉眼泪,是为了他,不知为何心底却有些甜蜜。
张之翰还在一旁静静地跪着,恨不能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你是何人?”无处发泄的武安侯注意到了他。
张之翰只好再次自我介绍了一番,武安侯也如太长公主般象征性地夸赞了一番,视线再次转移到白胥身上。
“你方才为何不躲。”
白胥沉声道:“父债子还。”
武安侯哼了一声,“还不了,你若是有个女儿,十几年见不到你当如何?”
“这……”白胥皱眉,随即又道:“母亲有回来过,和父亲一起,但是担心您见了父亲心中不快,便只偷偷瞧了您二老又回去了。”
武安侯眉头微蹙,但他观白胥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难道是他太凶了?
“罢了,你且告诉你父,要来就光明正大进来,老夫敬他是条汉子。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个孩子。”武安侯开始了他的碎碎念。
好在他是不再提让何悄悄当儿媳妇的事了,当外孙媳妇好像也不错。
多年的误会在今日被那一棍子敲得终于烟消云散。
何悄悄蘸一点药膏轻轻在他伤处抹开,还吹了一口气,“疼不疼?”
“疼。”白胥苦着一张脸。
张之翰内心冷笑三声,白兄惯会做戏。
偏偏何悄悄还信了,更加小心翼翼了。
傍晚吃了饭回去的时候夕阳已经渐渐落下,只留一抹余晖,街头的人渐渐少了起来,许多商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晚饭去。
何悄悄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希望明日不要再有人来认亲了。她好像也没什么亲戚了。
突然她的目光锁定了一家摊贩,那小贩正在收拾包裹,一只玉手阻止了他,她拿起角落里的那一包红绳,红绳用手帕包裹着,似乎是无人问津都有些生灰。
“老板,这怎么卖啊?”
小贩没想到何悄悄会来问那些破绳子,他随口道:“五文钱,那一把都给你了。”
何悄悄麻溜儿地从腰间摸出五枚铜钱,一字排开,拿了红绳,喜笑颜开。
那小贩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一把破绳居然真的有人要,嘴里不知嘀咕了些什么,收好包袱,推着小车远去了。
何悄悄神神秘秘地收起了红绳,白胥不明所以,直到晚间何悄悄坐在烛火下手指十分灵活地将绳子编来编去,也不知她是怎么做的,很快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方块出现在她手中,再坠上两根流苏。
“这是何物?”白胥问道。
“中国结。”何悄悄答道,“它象征着喜气与好运,祝你金榜题名。”
白胥咧嘴一笑接过中国结,将它别在腰间,红色的中国结很是显眼,它比那最好的玉珏都要美上万分。
“我也想要。”张之翰打岔道。
白胥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这家伙为什么非要跟过来。
“我给你编。”白胥哪会让张之翰带何悄悄亲手做的。
他拿出一根搓好的红绳,学着何悄悄之前的样子,何悄悄越看越惊奇,那中国结的系法很繁琐的,连她当年都是看了好几遍视频才学会的,当时学的时候恨不得买一双新手。
白胥竟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
半响后一个算不得很规整的中国结出现在他手中,“来,张兄,祝你金榜提名。”
张之翰憨憨一笑。但愿他能受白胥的锦鲤好运影响一举夺魁。
三人说说笑笑,夜色渐渐深了,何悄悄也没打搅他们休息。早早便吹了灯让他们睡下了。
窗外微风轻轻刮着窗子,白胥手里捏着那编好的中国结,嘴角挂着笑意,甚是欢喜。
第55章
时天光大亮,杨柳轻拂,考场外人山人海,多的是来送家中儿婿夫郎来赶考的。何悄悄一看到这么人当即惊讶出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古代的会试现场,
有人轻声细语慢慢嘱托,有人语气不耐烦回应……
有人紧张地额头手心直冒汗,手里的帕子不停地擦拭;有人毫不在意扬言只是来见见世面;也有人从头到尾风轻云淡。
白胥负手而立,表情从容;张之翰在他身旁咽了咽口水,心脏砰砰地跳,感觉呼吸都屏住了一般,手心也在冒汗,额头沁出。
何悄悄也深呼吸一口气,她手里的铁盒子时时不敢松手,她已经准备好了吃食,但她现在不敢卖,万一有考生吃了过敏或者肠胃不舒服她罪过可就大了。
要等到考试开始院门封闭她再开始吆喝。
终于院内走出几人来,开始排队进场了,何悄悄突然有些紧张,好似她才是那个要去考试的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守门的人开始进行了例行搜索,鞋袜衣衫包裹,统统要检查个遍,有的甚至脱光了衣衫发现在胳膊上写满文字的,自然是要被拖出去除去考试资格。
整个考场简直鬼哭狼嚎。
“白胥。”
白胥回头,一双温热的唇碰上了他的唇瓣,尚未来得及反应便离开了。
“加油啊。”何悄悄亲吻了白胥唇瓣,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白胥微微笑,嗯了一声,排队进了场,转身朝她挥挥手。
而不远处两辆马车停在街道口,其中一辆装潢华丽,其内坐着太长公主和驸马。另一辆也毫不逊色,其内坐着武安侯、侯夫人,与谢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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