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抬杯,直接起身朝何青山道:“何叔叔,我敬您。”
何青山自然也是不怕的,上过战场的人,连人肉都吃过哪里会怕这区区人血,更何况这可是他宝贝闺女做的,怎么可能是人血,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人血他也干了。
“干。”何青山举杯。
二人一饮而尽。
入口又甜又涩,果香味充斥着整个喉腔,久久不散,烈酒辣喉,但此酒却是甜如果子,酸、甜、涩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葡萄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热热的。秋日的凉气瞬间被驱散。
“好酒。”何青山大喊一声,随即哈哈大笑。
他闺女就是聪明,居然能想出这等美酒的酿制。
皇帝见状忍不住有些想喝,更何况这酒如此香甜,让他想起了幼时母后的房中,经常充斥着这种淡淡的果香,温馨香甜。
一旁的大太监李德海正要阻止,“陛下,不如奴才……”
皇帝抬手制止,何须试毒,他从不疑心自己的相国与将军。
他没有像何青山那样一饮而尽,而是噙着一口细细品,果真品出些许味道来。
桌上的佳肴是平日里没有的,何悄悄又绞尽脑汁想出了些平日里少见的吃食,摆了满满一桌,看得众人连连惊叹,何悄悄心满意足。
最开心的莫过于吃饭的人吃的开心。
“何丫头,你这道菜是如何做的?”皇帝盯着其中一道,瞧着像豆腐,吃着又嫩比鸡蛋。滑滑嫩嫩很是美味。
何悄悄一皱眉随即一拍手,“我把这方子都给您写下来。”
给你写下来你也不会做,何悄悄嘴角泛起了狐狸笑。就好似高考给你书让你开卷考,你也考不上清华北大一样。就好像她那些美食册都已经传遍全国了,但岳阳楼依旧红火。她完全不怕方子泄露。
但她主动乐意给,和被人去偷方子自然是不同的。
“等等……”皇帝叫住了她。
“不如叫白家小子写吧。”
他可不想再猜字谜了。
白胥听说了何悄悄提笔的事迹,忍不住憋笑,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今日何悄悄又是被人嫌弃的一天。被何悄悄瞪了一眼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提笔落字,何悄悄复述,白胥落笔,好一番美景。
桌前的人忍不住点头赞叹一句郎貌女才。
而某些人却浑然没有任何想法,腿肚子都在发抖,他对面便坐着章和玄,楚拂衣快哭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这么随和,这么喜欢与民同乐,所有人坐了一大桌,他也被邀请过来了,夹菜的手都在颤抖,但愿章和玄没有认出他来。
救命啊!
皇帝得了方子十分高兴,回去就让御膳房做给他吃。
何青山撇了撇嘴,连吃带拿,他真好意思?
“可是一贴百金?”皇帝拿着那一叠方子,忍不住笑道。
白胥讪讪一笑,没敢答。
要是早知道他是皇帝,谁还坑他那一百金。
一场宴席悄然而过,而离别也就在眼前。
临行前皇帝特意差人买了些糕点,算做的特产带给他的皇后和娃娃们,又亲自到岳阳楼选了些便于携带的菜肴打算留着路上吃,他真正做到了连吃带拿,一文不给。
看着何悄悄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皇帝暗自发笑。谁让他们两大家子直接抛弃他辞官归乡了,小气鬼至今还在记恨。
顺手瞧着旁边的胭脂店开的不错,又选了些胭脂要带回去。
林青花自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帝,还在尽心尽力地介绍。
“这款胭脂粉质比较细腻……”说罢她还亲手拿了试用装蹭了一些涂到皇帝的手上,何悄悄在一旁魂都要飞起来了,但愿陛下不要治林青花的无知之罪。
“哦哦”
皇帝茫然地点点头,任由她摆弄,在手边摊开那一圈圈胭脂,反正他也听不懂,干脆都买了些带回去。
清晨露水还未散尽,城门处多了一辆马车,门帘时不时拂起,可以看到里面男人的侧颜,他就这般静静坐着便叫人不敢随意搭话,威严无限。
谢知意今日依旧只是穿了一间薄薄的秋衫,青丝散落,多了京城世家贵公子的慵懒,少了几分临城谢大人的威严。
翻身上马,欲言又止,最后只对动了动嘴朝白胥道:“我在京城等你。”
谢知意骑马走在最前面,身后是皇帝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临城。
秋日里,落叶打着旋儿落下,微风拂过,吹散各地,沙石飞扬,迷了人的眼,少年的眼角有些泛红。
转角外某位姑娘躲在墙后捏着手帕,眼泛泪光。
谢知意离开的消息瞬间如插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临城,一些人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谢知意在任的时期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被他死死压制。
他走的突然,朝廷新派遣的官员尚未到任,衙门里只剩下几个捕快,他一走,那些暗地里的东西再次浮上了水面偷偷扒望一个头观察着临城的风云。
没过半个月,原本寂静无波的临城仿佛湖面被投了一枚石子般开始翻涌。
这日何悄悄正慢悠悠地带着白胥闲逛,准备买些过冬的棉衣,今日天气确实是开始冷了,马上就要入冬了,但愿一切安好。
“老板娘这块布怎么卖?”
指尖轻捻,布匹入手细腻,穿上定然舒服暖和,用来做棉衣肯定不错。
--